即使身體已經臣服在慾望之下、即使已經得到充分的潤滑,久未經事的後庭被迫容納相對巨大的物體時仍是一陣脹痛。天涯無聲抽氣,眉頭瞬間擰成川字。這使進入他體內的男人動作緩了緩,似乎還記得自己的承諾,並沒有倉促進行下一步動作。

  空虛被填滿的充盈感令天涯下意識弓起腰,摩擦之下收縮得更加厲害,無法分辨究竟是痛楚還是快感。昏亂中他低低呻吟起來,卻仍本能地咬緊牙關。

  「嗚……」

  破碎的哼聲很微弱,上方的男人卻皺起了眉頭。

  赫連覆雨並不特別在意天涯是忍耐或是發出聲響,只要不反抗其餘的他都無所謂。就某方面而言,天涯壓抑悽慘的神態甚至更能挑起他蹂躪的慾望,更加的可欺誘人。

  但想起了赤練門那惡毒的女人在雨中的一席話,他心頭驀地堵著什麼似的不舒坦。

  強迫自己不去想像天涯在別人跟前壓抑悶哼甚至翻滾掙扎的畫面,赫連覆雨陰著臉,一把扳住他的側臉,低聲道:「天涯,別忍。」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青年迷茫地瞇起了眼。他不明白別忍是什麼意思,他習慣忍耐,幾乎已經成為性格的一部分,而逼著他忍最多的人,就是赫連覆雨。但昏亂間,仍是鬆開了緊咬的唇齒。

  他才一鬆動,蟄伏在他體內的凶器立即乘虛衝撞,忍不住嘶啞地呼出了聲:「啊--!」

  夾雜著幾絲歡愉的顫抖哀哼聲像引信,傾倒了上方男人隱忍多時的慾火。

  人無欲則剛,無情則強。

   天涯從未見過赫連覆雨對任何事物產生明顯的波動,以往再怎麼強迫自己,無論縱慾或是折磨,總是控制在冷靜的氛圍之中。但現在卻惶恐地感受到,男人暗潮洶湧的慾望。那是一種他不能理解的慾望……

 

  男人俯身,黑緞似的長髮跟著前傾,猙獰的利刃狠狠沒入最深處。

  劇烈晃動的燭火下,床板上的影子相互吞噬,妖嬈纏繞在一起……

 

  * * *

 

  被仰面壓在下方的青年頭顱微微後仰,脖頸至鎖骨拉出一道極致性感緊繃的線條,結實的胸膛水色淋漓,胸口兩點發紅的粉嫩在略為蒼白的皮膚上更顯淫豔。明明就是如此一具成熟的男性身軀,漂亮的肌肉與修長的四肢蓄滿力量,雙腿卻被架起,柔韌的腰身弓得身子幾乎折成兩半,被抽送的節奏頂得前後擺盪,抓亂了一床被單。

  披散在深色床單上的一頭長髮跟著顫抖,給人一種柔軟無助的錯覺。

  「哈、哈……」 

  天涯低迷的喘息幾乎融化在黏膩濕滑的水漬聲中。習慣了埋在自己體內的異物後,就不若初始那樣難以忍受。但對方雄偉的尺寸依然撐滿了緊窄通道的每一寸空間,體內強烈的存在感令他羞愧欲絕。彷彿像個無力自衛的女人,任人肆意折辱攻奸……

  可悲的是,他無法抗拒劇烈的摩擦與灼熱的溫度所帶來的刺激。濕潤發紅的眼神在清醒與迷離之間變換,卻始終不肯抬起。

  這個姿勢,其實攀住對方會輕鬆一些……但天涯雙手只是掐緊了床單,讓自己毫無依靠地被來回拖動。

  血液像是沸騰般在體內來回碰撞,將他推上慾望的高潮。說不上明確的感受,像是酒精、又或大煙,那樣使人麻痺成癮的罪惡的快感。

  逐漸失失控的歡愉令他越來越害怕。「咕」嚥下一口唾液,趁著劇烈一輪攻勢後暫時的退卻,天涯下意識一個掙扎,猛然翻過身。神色依然略帶茫然,卻本能的想要逃走。但他四肢虛軟,根本使不上力,立刻被扯住身上的鐵鍊,拖回了赫連覆雨跟前一把按住。

  恍惚間天涯只覺得被一團巨大的陰影與氣壓包圍,雙腿被屈辱地分開,微微發抖的隱密地方又一次被強行撐開貫穿,灼熱的鈍痛讓青年挺直的腰桿瞬即軟下:「嗚--!」

  「我允許你亂動了?」傾身將天涯壓在身下,嘶啞又危險的低語落在他敏感的耳邊,引得青年一陣顫慄。赫連覆雨沒有勉強他翻轉回來,卻像是報復他的擅自變更姿勢般,猛地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壓得跪倒,毫不容情深深沒入。

  逃避了對方的眼光,這其實是更為難堪的體位。跪姿使得天涯上身被壓得極低,征服與被征服的劃分更加明確,埋在體內的凶器也順勢侵略得更深。當最敏感的一點被狠狠頂上時,渾身燥熱的青年終於混亂而哀切地呼出了聲,瘋狂掙扎扭動起來,扯得身上的鐵鍊匡啷作響。但左臂卻被緊緊反扣在背後動彈不得,怎麼也逃脫不了。他的反應,只是讓男人更加肆意張狂,更刻意地沿著那一點碾磨、衝撞、頂弄。

  空下的一手死死揪住被單,天涯只餘一臂支撐上半身的重量,強烈的衝擊下搖搖欲墜。毫不間斷的快感與無助感令他濕了眼眶,散亂著一頭長髮無意識地以頭磨蹭被單,反抗的低吼染上情慾的喘息濡軟,最後轉為哀求似的嗚咽。緊緊壓制住他的男人卻不肯放過。每一次衝擊都撞得他幾乎摔倒,動作雖然猛烈,卻不至於殘暴。

  他的目的並不是想要弄疼天涯。

  赫連覆雨幽暗的長眼散發火光,低頭再次咬住了他的耳尖。透著冷香的長髮簾幕絲網般包覆住身下喘息顫抖的青年。

  再怎麼逼迫,他說過了,這不是懲罰。

  只是突如其來的慾望。

  那個頂撞的眼神,突然激起了他的占有慾望,他只是想要對方。單純的,想要對方而已……

  肉體以粗暴的方式緊緊相連。野蠻、骯髒、羞恥的行為,卻生出一股近似滅頂的強烈快感,在激烈的刺激中碰撞糾纏。一次又一次的交合中,白濁的液體隨著抽送的律動自裂開的縫隙溢出,蜿蜒地流滿赤裸的雙腿,床褥上也一大片濕黏,空氣裡充斥著淫迷的氣味。

  經過幾回合的索取與發洩,被逼著又經歷一次慾望的巔峰,一夜受盡折騰的青年再也支撐不住,鬆開五指,虛軟地癱在揉皺了的被褥上。呼吸急促的男人這才放開對他的前置,退出他的身體。

 

  * * *

 

  重獲自由的天涯低喘著匍匐在原處,修長精健如一頭雪豹的體態,卻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般渾身濕淋淋的,說不出的狼狽。眉頭依然沒有鬆開,半闔的眼朦朧而茫然,清透得像是一片空蕩,瘦削的臉半藏在披散的長髮後,顯得有些支離破碎。

  許久不曾發洩的男人低斂著眼,滿意地靠在壁邊調息,眉梢髮際沾著的薄汗微光閃爍,勾過墨般的眼角情慾未退。或許是少在這張俊美而冷厲的面孔上看見其他顏色,這一抹若有似無的紅影竟給人一種囂肆的艷色,迫人的氣場不見銷減,反而更加翻騰張揚。

  暫時分開的兩人各自盤據一角,不做交談亦毫無交集,短暫的沉默中只聽見彼此低低的呼吸,以及沒有停過的風雨聲。

  半晌,赫連覆雨才抬眼,略帶譏諷略帶滿意地掃了身旁動也不動的青年一眼。正想出聲,卻發現對方緊緊閉著眼,呼吸低微背脊卻規律地起伏,或許是體力透支,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 

  赫連覆雨唇角一撇,皺起眉,心中閃過一絲想將人一鞭子抽醒的惡意衝動。但想歸想,終究是忍住了,頓了頓,只是隨興以指勾開青年散亂黏在臉上的長髮,露出英秀的側臉。平時陰冷淡漠的神情,闔上眼睛時便微微舒展開來了,顯得單純而毫無防備。

   這是天涯長成後,他第一次見到天涯的睡容。

  天涯的睡姿與幼時毫無二致,是側臥著睡的,並習慣性地蜷縮,像隻蝦米一樣將自己捲起。蒼白的皮膚依然泛著淺淺的紅暈,赤裸的肌肉上布滿深深淺淺的掐痕或咬痕。

  看著自己的成果,赫連覆雨莫名感到心情愉快,伸出手順著痕跡緩緩撫摸。 

  青年緊致光滑的肌膚上四處可見傷疤。正面多半是兵器刻劃出的,尤其是肩膀與雙臂。刀光劍影中打滾,負傷難免,但有些是不應該存在的:疏忽、輕敵、心軟、猶豫、不自愛……種種不該是理由的理由。 

  背後則大多是他用鞭子抽出來的,十多年來層層疊疊,以上好的藥物塗抹過後並不明顯,但仔細看仍是傷痕累累。其中有幾道散落在背脊與臀腿上的痕跡顏色特別深長,是最近留下的傷口。

  指尖順著左肩的疤向下滑,天涯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昏睡中似乎還能感到痛的記憶,將自己縮得更緊了些。

  冷峻的男人微微瞇起眼。 

  他的認知中沒有所謂的後悔或是心疼,甚至不明白這兩種情感是如何體會,真要說盈滿了想法,那只有一種,就是滿意。天涯或許只記得疼痛,他記得的卻是目的。但那一次,確實有些失控了,下手太重太狠,超出了天涯身心能夠承受的範圍。天涯鮮血淋漓地在他腳下翻滾抽搐、徒勞想要逃開的畫面歷歷鮮明,並不是值得回想的愉快記憶。

  若天涯當時表現出一點愧色、一點悔意、姿態放得軟一些,都不至於使他如此大動肝火,可不,天涯偏偏選擇與他對著槓……同樣的事情若是再發生一次,他出手也不可能收斂。只是……

  目光落在天涯左頰耳際旁淡淡的淺色痕跡,有些陰鬱地凝縮了下,還是有幾分遲疑。

  那是一鞭子抽出的口子,再偏一些就能打碎他頭骨、毀了他的容、甚至導致他失明或是失聰。因為天涯掙扎反抗以及自己一時的不擇手段才會落在這種不該落的地方。

  他不確定究竟是自己拿捏不當還是殷辰憂沒有盡力治療天涯臉上這道鞭傷,不記得自己這一下子蓄了這麼大的勁,總覺得不至於落下疤痕的…… 

  赫連覆雨神色淡淡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天涯的髮。天涯並不女氣,但一頭長髮細長如絲,纏繞在五指間柔軟冰涼,手感十分不錯。

  天涯蹙眉偏了偏頭,卻沒睜開眼。這樣捲著的模樣俊秀又無害,臉上泛著情慾未退的曖昧紅暈,實在很難讓人與那個一身煞氣、劍拔弩張的青年聯想在一塊。

  但最強韌的武裝卻總是能輕易地被瓦解……

  這是赫連覆雨長久以來不能理解又無法容忍的一點。明明就是個謹慎悍烈的青年,卻經常糾結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只要待他一分的好便承人十分的情,哪怕是虛情假意或是敷衍都不設防,委曲求全也無所謂,踐踏自己而不自知,就是對著敵人都會有一瞬的搖擺。

   他若是肯花點心思哄騙,輕而易舉就能將天涯玩弄於指掌間死心塌地……

 

  「呵,沒用的東西。」

  低低冷笑一聲,他眼神輕蔑,手指卻仍梳攏著對方的髮。

 

  彷彿感受到了他銳利的視線,睡夢中的天涯手指抽動了一下,有些躁動起來,輕微的呼吸聲加劇,氣息變得頻亂。側過頭,他好不容易鬆開的修眉又再次擰起,發出一聲類似小獸的呻吟:「不要……求你……」

  聲音很微弱,卻沒有逃過男人的耳力。赫連覆雨先是一頓,接著意外地瞇起了鋒利的眼眸。 

  這麼多年來,天涯不曾求饒過。天涯會哀號、會掙扎、承受不了時甚至也會哭、會以動作試圖讓他緩刑,但他從來從來沒聽過他開口求饒,更遑論這樣低聲下氣充滿畏懼的哀求。

 

  「對不起⋯⋯我聽話⋯⋯對不起⋯⋯」

  壓抑而生澀的呻吟,只怕清醒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自倔強的青年口中聽見的。近乎道歉討饒又類似懊悔,溢滿卑微的渴望。 

  一個長成的青年,嗓音沙啞,卻以孩童的語氣笨拙地呢喃,畫面可笑,但赫連覆雨沒有笑。停下了手邊的動作,他面色微微陰沉,敏銳捕捉著身旁青年面容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光是兩句話、這樣在意的口氣,他便知道天涯這些斷斷續續的嗚咽不是對著自己說的。

  天涯垂落的長睫輕輕顫抖,雙眼卻越閉越緊,淡色的唇已經失去血色,脫口而出的夢囈越發雜亂無章:「好黑,我怕⋯⋯放我出去,原諒我⋯⋯」

  「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的呼吸加快,雖然壓低著聲音,情緒卻明顯激動起來,十指深深刺入掌心,像是陷在某種無法清醒的噩夢之中一臉的痛苦,渾身冷汗淋漓,只是不斷重複同一句乍聽之下毫無頭緒的話:「我會乖,不是我⋯⋯我沒有⋯⋯」

  「不是我⋯⋯」    

  「爹⋯⋯」 

  顫抖著,他輕吐出那個禁忌般的字,冷冷看得心煩意亂的赫連覆雨再也聽不下去,揚起手,重重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掌。後者吃痛,霍地睜開清冷如鋒的眼,條件反射就是翻身抬手、凌空一掌劈去,快得讓人無法反應。

  可身邊的是赫連覆雨,不是一般人。

  抬起的手輕而易舉被制住。

  天涯這才真正清醒,錯愕地仰頭看著對方,眼角猶然帶著淡淡的痕跡,在燭光照射下泛出朦朧的水光。一時之間還沒有回神,他面色怔然,眼神毫無防備,清澈得可以直接望穿靈魂最深處,憤怒又惶惑。

  「哭什麼?」沒讓他來得及反應,赫連覆雨有些兇猛地掐住他的下顎,微微挑起,低聲冷笑:「多大了,別像個廢物哭哭啼啼的。你要是想哭,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哭。」

  天涯腦中紛亂如麻,還未能完全自夢魘中恢復,一時間整理不出個頭緒,對著眼前才糟蹋過他的男人譏誚的眼神,心頭忍不住一酸,眼眶發熱,嘶聲恨恨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一上一下,呼吸的氣息、肉體的溫度相貼在一起,近在咫尺,卻恍若天涯,中間隔著一層彼此都穿不透的水霧。天涯在發抖,不是因為發怒或恐懼,而是失控了的情緒洪流毫無預警衝破了某道他長期克制住的藩籬,驚慌失措又徬徨,卻仍死死撐著不讓自己崩潰⋯⋯

  濕氣氤氳的眼神一片片碎去,還是瞬也不瞬地瞪著神色陰晴莫測的赫連覆雨。男人暗幽幽倒影著火光的眼瞳裡,映出他獨自絕望掙扎、卻一寸一寸沉溺的影子。

  淡色雙脣輕顫,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動了動,最後還是一如往常的,以沉默放棄了自己。

  但赫連覆雨掐著他的手沒放開。天涯還反應不過來,立即瞪大了眼,卻連倒抽一口氣也來不及了--

 

  男人忽然俯下身,以唇封住了他欲語無聲、微微張開的口。

 

 


 

 

希望劇情跳痛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眼神死

我動作太慢對不起大家不解釋,於是燒了肝爆了字死活也要更!!! (至於抓蟲或小修明天再說了嗚嗚!!! 我要去睡覺!!!

 

另外,我其實也很想知道,陰沉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治療天涯啊啊?!

陰沉: (微笑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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