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聽見明顯充滿折辱性質的命令,天涯雙手掐緊,猛地縮起了下顎,耳尖都紅了。

  他從來沒有開口懇求過人任何事,哪怕是赫連覆雨,都不曾有過。

  他的這點倔氣,赫連覆雨比誰都清楚,此時此刻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顯然是刻意的要與他為難。

  被人強行佔有,還要低聲下氣地哀求對方侵犯自己⋯⋯

  有一個瞬間,天涯閃過寧願咬斷自己的舌頭也不願開口的念頭。但這個負氣的想法很快被喧囂而上的慾望打斷。渾身的血液在刺激下躁熱難耐,一股原始又野性的在四肢百骸內流竄,左右了他的思維和理智。他已分辨不出此時他想要的是反抗還是繼續,未知的恐懼及躁動在心底不斷擴大,壓迫得透不過氣,混亂中卻更渴望自這不上不下的狀態中解脫。

  微微發著顫,薄唇艱澀地輕啓,吐出了幾個含混的音節。

  「嗯?」赫連覆雨應了一聲。

  天涯辦闔的雙眼泛起霧氣,呼吸越發地頻亂,細微的聲音壓抑又隱忍。

  「求你⋯⋯

  一絲戲謔又滿意的淡笑浮掠過赫連覆雨的眼眸。他唇角微勾,壓低了上身,披洩的長髮順勢拂過了天涯光裸的背脊,就著月色和燭光,構出了一幅曖昧的畫面。他湊至了天涯耳邊,誘導似的在他耳邊魔魅低語:「聽不清楚,大聲一點。」

  天涯緊掐的指節泛白,忿恨地咬住了唇,卻被驀地被抵住他後庭的炙熱異物驚得渾身發僵,同時下身一熱,握在赫連覆雨手裡的分身被男人帶著薄繭的長指輕輕磨蹭,立刻讓他全身神經猶如被切斷般劇烈一顫,緊接著一股酥麻又火熱的電流竄遍周身。他硬挺的腰身驀地軟了下來,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要不是死咬著唇瓣,差一點便哀哼出聲。

  歡快夾雜著羞愧,這樣完全受制於對方的情況逼得他幾近崩潰,狠狠將頭埋進椅墊裡,他終於器械投降般咬牙低吼:「求你⋯⋯求你!」

  赫連覆雨悠閒而惡意的低笑,聽在飽受情慾和理智煎熬的他耳裡,說不出的刺耳。

  「求我什麼?」

  「求你⋯⋯進入我⋯⋯」天涯痛苦地蹙起了眉,顫抖的長睫因羞憤及惱怒而微微濕潤了:「閣主⋯⋯!」

  「呵,真沒耐性。」將對方忍無可忍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赫連覆雨噙著淡笑,箝制住他命根的手鬆了開,改而安撫地摩挲著他的背脊。

  天涯沉重又紊亂的呼吸聲短促地一歇,還來不及喘出一口氣,那在他背上游移的手掌突然使勁一把按住了他的腰,同時抵在他身後的利器再也没有半點遲疑,強行撐開了幽秘的暗道,深深沒入。

  猛被撐開的劇痛讓天涯腦海霎那空白,牙齒陷入了柔軟的唇瓣,溫熱的血腥味充斥滿口,卻阻絕不了那聲淒慘的低呼:「──啊!!!」
  
  ※ ※ ※
  
  衣衫搖曳,鬢影恍惚。清淡的月光傾透疏窗,啣著燭光,將一室的曖昧照映得格外清晰。隔著薄薄一層窗紗,窗外冬意闌珊,窗內卻春色盪漾,浮動著陣陣腥羶情慾。錦緞躺椅之上,兩具精悍的身形如藤蔓般糾結纏繞,在牆角地面上拉出交錯扭曲的長影劇烈的晃動著。

  「呵⋯⋯⋯⋯」急促嘶啞的低喘一聲接著一聲,幾乎融化在空氣中那樣的細不可聞,卻曖昧得讓身後的人箝制得更緊了些,同時加快了下身的速度,更加深入、放肆推進。

  深陷椅墊之中的青年長髮已在掙扎中鬆脫,凌亂蜿蜒在躺椅之上,隨著主人規律的抽送輕微震顫著。

  「唔──」貫穿身體的疼痛逼得他仰起了頸子,掐緊的十指泛著慘淡的青白,可凝聚的一點力量卻又在身後節節膨脹的痛楚之中盡速地消失殆盡。

  這樣渲染著情色意味的疼痛對他來說並不生疏,也稱不上是忍無可忍──何況赫連覆雨的動作雖然劇烈卻不算粗暴,更沒有刻意的折磨──真正讓天涯感到恐懼的,是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控制的無力感。

  這樣軟綿無力任人擺佈的處境讓他極度不安,像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下意識使勁,換回來的卻是更猛烈的衝撞⋯⋯ 撕裂的脹痛感伴隨著一股近似歡愉的電流充斥了腦海,意識逐漸渾沌,只能在對方一次次的衝擊下軟下了腰身,一點反抗的餘力也沒有⋯⋯

  「嗯──」咬住了唇,天涯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拼命忍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即使已經被蹂躪到如斯地步,他還是死守著最後一點菲薄的尊嚴,忍耐著不肯在對方面前失態。情色的呻吟聲的確沒有出口,卻轉壓成了類似嗚咽的短促悶哼。

  他自己似乎全無所覺,這般蹙眉咬唇、小心忍抑的模樣,非但不會令人打消慾望,反而會撩撥出上位者的施虐慾,讓人更想進一步的蹂躪。  

  赫連覆雨眼神更加幽深,就著燭光,打量著身下冷汗涔涔的青年。

  這是一具成熟的男性軀體了。

  天涯全身上下佈滿了淺淺的傷疤,即使上好的藥物都無法完全消去,雙手也因長期握劍而生出了薄繭,完全不復少年時的肌膚那樣細嫩,對於選擇繁多的赫連覆雨來說,並不是最理想的玩寵,可卻奇怪的一點不教他感到厭倦,尤其是現在披散著長髮、緊致的肌肉上覆著一層薄汗的模樣,竟莫名有種誘惑的性感,輕易撩動他的慾望。

  只是這樣隱忍的反應,久了難免感到無趣,更何況,他很明白天涯此舉只不過是在消極反抗。不盲從討好是很好,可終歸還是養著的一隻獸,合該臣服在自己跟前的⋯⋯

  陰冷的笑意自唇角延伸,他掐住天涯雙肩的大手忽地使勁,用力得幾乎掐斷對方的肩胛骨,同時腰部律動猛地加快,分身毫不留情狠狠侵入,沒有留給對方絲毫喘息的空間,蠻橫地沒入最深處。
  
  毫無心理準備的天涯一顫,排山倒海而來的疼痛讓他臉色忽地死白,若非牙關咬得死緊,差點慘叫出聲。他才忍下一波的衝刺,跟著又是來勢洶洶的下一波撞擊,深入得他幾乎覺得自己會被直接刺穿⋯⋯ 灼熱難耐的痛楚打散了他的理智,痛楚讓他扭動著腰身想要逃離,可卻被死死的按在原處,只能隨著對方粗暴的動作難受得弓起了背,輾轉抽搐,怎麼也逃不開。

  冷汗將髮絲一綹一綹黏在了面頰上,腦海也被衝擊得一片渙散,再多的悶哼都無法抒發這樣可怕的折磨,在反覆戮刺之下他終於忍不住低低哀叫出聲。

  像是整篇樂章的休止,他這聲哀呼,讓赫連覆雨放緩了速度,最終停了下來。他放開了掐住天涯肩頭的手,一把勾住他瘦削的下顎,逼著他轉回頭來看著自己,冷冷一笑:「很疼,是麼?」

  彷彿擱淺的魚兒終於回到水裡,天涯以肘撐著上身,無法克制的劇烈喘息,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一向清冷淡漠的眼睛此時朦朧而濕潤,冷汗溼透了的面頰在燭光下閃耀著和外表極不相櫬的虛弱光澤。赫連覆雨銳利的視線讓他微微一顫,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混亂而無力地點了點頭。

  「我能讓你更疼的。」赫連覆雨淡淡道。

  看似輕慢地掃了他狼狽的模樣一眼,他以拇指摩挲著天涯微微發顫的唇瓣,格外低沉沙啞的聲音彷彿親密的私語,說出口的話卻分外冷酷:「不想出聲是麼?不想示弱是麼?你應該清楚的,天涯,我可以讓你比現在難受千萬倍,直到你忍受不了為止。又或者就這樣結束,直接用鞭,抽到你哭。」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滿足你。」

  死命搖了搖頭,天涯不自覺發起了抖。

  方才惡夢般的疼痛已因為停下了動作而逐漸消散,可赫連覆雨炙熱又堅實的利器依然深埋在他體內, 一向緊閉的幽穴被撐滿,只消一點摩擦,都能讓他雙腿發麻、渾身無力。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對方填滿了自己,而那充實的脹痛感像某種宣告,自己霎那間變得渺小又無助,完全失去自主權,只能將自身徹底交由對方主宰⋯⋯ 

  赫連覆雨的意思,他很清楚──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不對他施虐,是特赦,是禮物,是恩賜,隨時都可以收回。

  他其實並沒有刻意挑釁或反抗的意圖,只是出於本能的在忍耐,只是此時此刻,這點忍耐都不被允許。他並不想要激怒這個說到做到的殘暴男人,因為那只會替自己招來更多的折磨,低下了眼眸,天涯頻亂的呼吸聲很低微,甚至帶了幾分濕氣。

  「肯聽話了?」赫連覆雨戲謔地勾了勾,逼他將臉仰起幾分,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

  頹喪閉上眼,天涯沒有選擇地輕點了點頭,耳尖又泛出一層暈紅。

  赫連覆雨下身惡意地抽動了一下,天涯蹙緊的修眉,忍不住一聲悶哼。他痛苦又幾分迷醉的神情看得赫連覆雨低笑,鬆開了他的下顎,長指微微彎起,以一種類似主人獎勵心愛寵物般的動作,嘉許地揉了揉他的左頰,「我說過了。乖一些,你會好受一點。」

  「嗚⋯⋯

  赫連覆雨一個挺進,分身隨即頂上了天涯柔軟的內壁。酥麻的刺激讓天涯顫了顫,不自覺抬高了臀部,順著對方的動作搖擺扭動。

  意志和理智已被打散,天涯陷入漩渦,放棄了最後一絲捍衛尊嚴的念頭,挫敗地任由情慾和那個佔有著他身子的男人主導一切。

  赫連覆雨帶著電流的大手撫摸過他頸子、胸前的兩點櫻紅、直至堅挺的下腹。隨著熱流淌遍全身,身後的疼痛開始變質,摻進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刺激暖流,直竄向四肢百骸。

  「哈啊⋯⋯哈啊⋯⋯

  隨著節奏逐漸二合為一,一聲聲的低喘已不盡然是難受,透著幾分情慾交纏的躁動。耳邊聽見的是男人加快的呼吸聲,嗅到的盡是屬於男人的冷香,感受到的是男人在自己身體裡的溫度和力量,恍惚中,天涯生出一種被完全佔有、毫無保留的錯覺。這樣的錯覺,竟讓他有一瞬,感到幾分荒誕莫名的滿足與安心。  

  但此時他根本沒有細想的餘力。

  疼痛和歡愉融合,體內一波又一波的熱浪高高捲起,將他不斷地頂向慾望的顛峰,逼近滅頂的快感像一團點著了的火,燒得他暈眩又無力。柔軟的椅墊已承受不住他的拉扯,鬆開指,他急欲尋求一個可以藉力的支點,慌亂中一把抓住了赫連覆雨在他身上引火的大手。

  意識已經不清晰的情況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抓到了什麼東西,堅實的觸感卻讓他死死拉住再也不肯放開。

  相較於天涯的混亂,握有主導權的赫連覆雨神智清醒很多。

  没料到天涯竟會抓著自己的手不放,這樣踰矩又情感上過於貼近的碰觸讓他英挺的眉倏地蹙起,本能想要抽走。

  可最後還是沒有將青年甩開,任由他抓著自己,當作依靠的支點。

  畢竟這次不是懲罰,是縱慾。

 


 

天涯矜持得我差點寫不下去(果然虐一虐就諸事大吉了!
覆雨乖乖,我知道你很賣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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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