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迷離的烏黑眼眸,天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子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卻仍微弱的點了點頭。 

  他心裡很清楚,身體已經無法負荷再多的鞭打,忍耐力也撐到了極限,此時此刻只要能讓赫連覆雨停下那條要命的鞭子,不要讓他失態地崩潰在這個男人跟前,真的,他什麼都願意做。哪怕代價是另一種更難受的、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

  赫連覆雨隨手一揮,切斷了縛住他雙手的麻繩。天涯雙腕一鬆,頓時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整個人像割開的麵粉袋一樣重重摔落 ,凌亂的長髮彎彎曲曲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模樣說不出地狼狽。

  赫連覆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起來。」

  天涯掙扎了幾下,只是在遍體鱗傷的情況下力不從心,很快又跌倒在了地上。他沒有吭聲,忍著渾身刺痛叫囂的鞭傷,微微發抖的雙手再一次貼住地面,咬牙硬撐著跪了起來,搖晃著還是想爬起。

  冷眼看著他動作,赫連覆雨也沒在這一點上為難他,大步走至他身邊,彎身抓住了垂掛在他身上的衣衫破絮,拎小狗一樣將長手長腿的青年拖至躺椅邊扔了上去。

  伴隨著布帛破碎的清脆聲響,已經破爛了的長褲被輕而易舉地撕裂。

  徹底赤裸了的念頭讓天涯耳尖微微泛紅,身後男人散發出來的邪魅氣息更是強烈危險得讓他有些心慌。

  他下意識捲曲起四肢試圖把自己縮小,一隻有力的大手卻猛地地按住他的背脊阻住了他的扭動,警告意味濃厚。

  那堅實的壓力和炙熱的溫度覆在腫起的鞭傷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氣,繃緊了全身肌肉才克制住翻身掙脫的衝動。這樣順從地任由他人擺弄的姿勢讓他極為不安,也異常難堪。可全無和對方抗衡的能力,除了握緊雙拳閉起眼睛消極接受以外,他又還能有什麼選擇?

  除了忍,還是忍。

  忍無可忍,重新再忍。

 

  輕蔑玩味的視線掃過身下鞭痕遍佈、卻絲毫無損優美堅韌的男性軀體,赫連覆雨一把鉗住了他的腰,立刻察覺了懷中天涯渾身僵硬,甚至在他的觸碰下發起了抖,牽得一頭如絲長髮跟著輕顫。

  薄唇勾起了一點沒有溫度的弧度,對方瑟縮的反應讓他没由來地感到一股躁動。他將手覆上青年圓潤的臀部,那是抽打的最厲害的地方,一稜一稜鞭痕交錯著腫起,滲出點點細碎的血珠,疼痛讓天涯立刻無法克制地發出一聲帶著濕氣的哀哼。他不敢想像,拖著這樣的身體和傷勢,待會兒的撞擊會有多難熬⋯⋯

  赫連覆雨手掌摩娑了一下,同時長指略帶粗暴地探入他股間,粗魯地揉弄。天涯發出短促的悶哼,再次瑟瑟發抖,分不清那覆蓋在他痛楚上的手究竟是撫慰還是折磨,是更多懲罰還是粗糙敷衍的前戲,雖然知道自己該配合,身體卻本能地猛然縮緊。

  赫連覆雨暗如夜色的眼瞳冷凝了幾分,低啞地命令:「放鬆。」

  他低沉又帶有威懾性的聲音讓天涯一顫。無法違抗他的話,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舒緩肌肉。但才稍稍鬆懈了半分,赫連覆雨扣住他腰身的大手忽然收緊,早已蓄勢待發的硬挺直接抵住了隱藏在深處的那個脆弱的點,沒有任何預警,狠狠搗入了幽秘的入口。

  「啊──!!!」瞬間被貫穿的劇痛讓天涯慘呼了一聲,猛地睜大了眼,十指死死掐入了椅墊,臉上血色褪盡,若不是一口咬住了自己手臂,幾乎要尖叫出聲來。

  他痛苦的抽搐和隱忍雜亂的吸氣聲似乎更加刺激了身後男人的施虐慾,緊閉的後庭被強制撐開,熨熱的利器一吋吋推進,深深沒入了他的體內,甚至劇烈地來回抽動了起來。

  「!!!」 艱難地喘著氣,青年必須緊緊咬住牙關,才能遏止自己發出更淒慘的哀號。因為可怕的疼痛,也因為受辱的委屈,他渙散的雙眼逐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凌辱⋯⋯ 

  整座風雨閣裡,只有他一個人,會被赫連覆雨如此對待。

  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特別低賤,還是特別吸引人。是該覺得羞憤,還是卑微地沾沾自喜⋯⋯

  他只知道,赫連覆雨慣於壓制糟蹋他,到了一種純粹惡意的地步。
   
  *** 
  
  痛苦的低喘聲、低沉急促的呼吸聲,在暗影浮動的房中交織出了淫糜的樂章。冰冷的空氣纏繞著淡淡的血腥味,在那情色恍惚的波動中,隱隱透出一種罪惡而殘忍的誘惑。

  溫柔的月色之下,俊美邪魅似戰神的男人以強制的方式釋放著自己的慾望。黑暗深沉的眼眸因刺激而燃起了兩簇火光,平時隱藏在疏離慵懶表面之下的囂狂氣息盡露無遺,讓人毫無抵抗的餘力⋯⋯被壓在下方的青年則因疼痛和刺激微微弓起了背,並在對方挺進時猛地將頭向後仰,拉出了一條充滿張力的誘人曲線,濕潤的臉龐在月輝下閃爍出微光,淒切而斷續的呻吟無法自制地自滲著血的唇間溢出。

  修長的身軀沁著汗珠,劍眉蹙得死緊,那樣隱忍的表情,卻只是更加撩人。埋藏在他體內的利器肆意衝撞著,濁白的液體混合著一絲絲鮮血自天涯雙腿間緩緩流下,他卻已經無力顧及。灼熱的溫度以及似要將他活生生撕扯成兩半的痛楚有如一波波的熱浪,吞沒了他昏亂的意識。視線開始模糊,他的舌尖嚐到了一絲鹹味,卻不知是唇瓣上滲出的血絲,抑或其他的什麼⋯⋯

  這是懲罰,赫連覆雨毋需帶給他任何歡快。

  他也明白,更沒有奢望赫連覆雨在這當下會讓他好過,只能竭盡所能地配合對方的動作,好讓自己不要那麼難受。可他似乎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也低估了赫連覆雨的能耐。

  這男人總是有辦法讓他痛苦得恨不得死在當下,但又總會恰當地在他真正受不住的那一瞬前停手。像玩弄著老鼠的貓兒,盡情蹂躪肆虐,卻又不肯乾脆地給個了斷。

  「嗚⋯⋯」眼淚滑出了眼眶,他像隻負傷卻被死死壓制住的野獸,發出了破碎而嘶啞的嗚咽聲。

  一片渾沌混亂之中,低微而帶磁的嗓音彷彿有魔力般,穿透了難以忍耐的疼痛,安撫似的落在他耳邊:「忍忍,很快就好了。」

  那彷若幻覺的聲音讓天涯一怔,恍惚間竟有種心安的錯覺。 

  也僅僅只是錯覺。

  因為下一瞬,他全副心力隨即被身後因粗暴的動作而再度爆發的劇痛所佔據。

  「!!!!!」

  燃起的一點希望,也隨之墜回那不見天日的痛苦之中。

  只是這樣的折磨並沒有持續太久。

  傷痕遍佈的身體再也忍受不了對方的暴行,天涯視線一暗,掐得發白的指節驀地鬆開,終於徹底癱軟在躺椅上昏迷了過去。

  退出了天涯的身體,發洩過後的赫連覆雨深吸了一口氣,很快恢復一貫的冷漠傲岸,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物,一面掃視凌亂一片的躺椅。

  飽受摧殘的天涯已經失去了意識,正散亂著一頭長髮蜷縮在躺椅上,彷彿一塊殘破的抹布,腿間滿是淫穢的痕跡,月光閃爍在他微微發青的蒼白膚色上,襯得一身的鞭痕更加的觸目驚心。平日清冷驕傲的青年被折騰了這副模樣,看著還有幾分可憐。

  斂下了目光,他氣也消了大半,隨手將自己的鶴氅扔向躺椅。黑色的絲帛在空中展開、飄落,緩緩覆在青年身上。

  男人大步走至門邊,推開門朝守在暗處的影衛低聲吩咐:「去把莫冰找來。」
  
  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一個身著杏黃長衫、儒生打扮的男子快步走入亮起燈火的廳堂,朝坐在桌邊、正翻看著一疊書信的赫連覆雨做了個揖,不待詢問,有條不問地匯報道:「北面的缺讓人補上了。柳長空那裡剛傳來訊息,他的人馬已順利移至黑石潭,約莫兩日便能與公孫會合。需要的物資我已調配完畢,閣主還有什麼吩咐麼?」

  「嗯。」赫連覆雨應了聲,視線隨意朝躺椅上的人一點, 輕描淡寫地道:「把他帶下去,弄乾淨、上藥。」

  莫冰的目光順著移動,這才注意到躺椅上氣息低微的青年。看見昏迷不醒的天涯,莫冰半點也不奇怪──赫連覆雨以鐵血暴虐聞名,能讓他親自動手,下場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他在收到天涯任務出錯的消息並回報男人知曉時,就預期到了結果。但親眼見到青年破敗的程度,還是有幾分意外。雖然已用薄衫罩住,卻不難看出遍體鱗傷。

  雖然總是苛刻地對待青年,但近幾年來,自從易天涯逐漸成年後赫連覆雨其實也少有這樣毒打重罰了。把人弄成這副德性,他雖貴為副閣主,卻也不是什麼醫者藥師出身,讓他收拾善後,閣主未免太看得起他的能力。 

  「還是比照以前處理麼?」

  赫連覆雨目色沒有半點溫度,神色透出了些許不耐:「要不然呢?」

  莫冰忍不住蹙起了眉,略有微詞:「閣主,容我說一句,頂級的藥材得來不易,光是用在天涯身上就消耗掉了太多,連只有三瓶的還陽都在他身上用掉了兩瓶。他這種程度的皮肉傷,普通藥材就足以應付,實在沒必要動用藏藥閣裡的藥品──」

  他跟隨了赫連覆雨近十年了,卻始終揣測不出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的心思。在他初識赫連覆雨之時,當時只是青年的男人身邊就已經跟著了還是個少年的易天涯。隨從?孌侍?卻似乎又都不是。風雨閣裡沒人知曉底細,也未曾有人敢置喙,時間久了眾人也見怪不怪了。

  「我要你做事,沒問你意見。」赫連覆雨冷冷瞥去一眼,眼底不見任何玩笑之色,「廢話這麼多,要是嫌舌頭太長,本座很樂意替你拔了。」

  莫冰背脊一涼,不敢再有異議:「不。屬下遵命⋯⋯

  雖然仍是滿腹不以為然,但是礙著赫連覆雨的吩咐,他也不再多言,召來兩個影衛扛起天涯,正要告退,卻被赫連覆雨止住。 

  「他禁食了幾天?」

  他將人扔進地牢裡禁閉後忙著善後以及重整計畫,根本忘了那是幾天前的事。

  記憶過人的莫冰迅速答道:「回閣主,三天。」

  「給他弄點熱粥。我還不想餓死他。」話聲很冷淡,掃向莫冰的眼神卻帶著警告意味。

  赫連覆雨座下人才輩出,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身為軍師及副手的莫冰,和有著關外第一劍之名的易天涯。

  而男人對天涯的態度,不論好壞與否,無疑是特別的。除了他以外,易天涯從來不隸屬任何人的管轄,只服從他一個人的指令,甚至就連身為副閣主的莫冰都無權真正對他下令。

  哪怕是當成一條狗,也總是他的狗。高傲的男人不虧待不姑息,也不容旁人染指插手分毫。

  這樣微妙的關係,對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莫冰來說,無疑是個很大的威脅。

  這兩人之間的摩擦表面上或許不明顯,卻又怎麼逃得過赫連覆雨的法眼?

  命令若不下得明確些,只怕莫冰鑽小漏洞,趁機欺負已經無力還手的天涯。

  漆黑陰沉的眼眸深遠了幾分,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淺淺揚起。

  不,除了他以外,天涯這隻棋子,誰都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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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