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瀲:嗨嗨!關心《末路行》的觀眾大家好,感謝你們對歹戲拖棚的本節目長期的支持!封神榜的歌詞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道傷,那是天曾塌下的地方」。卡謬也曾說,「每顆心都有一個寂寞的角落是無人能觸及的」。引用這些句子有什麼意義嗎?其實沒有,就只是看起來很文青而且可以湊字數⋯⋯ (拍飛
總之,某隻海鮮最近在考慮寫完刪修(主要是刪!)然後印書的事情,畢竟也寫到80%有了,熊熊生出付梓的慾望。但最近感情戲寫太多,我又愛又恨的鬼畜鐵血閣主一反常態忽然縱容起來,讓我好不習慣好生焦慮QAQ(天涯:妳這邪惡的女人是到底多想看我被虐?!)必須調劑一下身心。特別感謝熱情觀眾來電洽詢四年前天涯寶寶落入赤練門手中又回到閣主懷中的謎之懸案。這起懸案掛在我心上已久,可惜正文已經塞不下這些旁枝末節的瑣碎~但想來想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事件才好,每隻娃視角都差、很、多!是要逼死誰??!(答:當然是作者呀!)
於是乾脆插播一篇特別訪談節目,主題是《末路羅生門》之〈赤練門綁票事件〉,讓他們各說各話算了⋯⋯(放棄)
(投影燈光打下,攝影棚背景亮起)
(不負責任海蜇跑馬燈:本節目內含暴力畫面,未滿十二歲之兒童請由成人陪伴觀賞~)
某瀲:噔噔噔~大家好,歡迎收看《末路羅生門》之〈赤練門綁票事件〉,我是主持人練瀲。今天很難得邀請到幾位孤僻的當事人來到現場,和大家做一對一的親密訪談。請各位不要錯過難得的機會,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Call In!節目結束後也歡迎大家發問喲喲喲啾咪~ 現在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風雨閣的總裁、鐵血鬼畜暴力攻赫連覆雨--閣主大人!以及他家外表堅韌內心脆弱的冷面強受,易天涯易寶寶!!!(灑花)
(掌聲配音。亮起的聚光燈下出現兩張單人沙發,繡金黑袍的赫連覆雨及一身黑衣勁裝的天涯各踞其中)
閣主: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抬眼,緩緩而冷冷地掃了一眼)
某瀲:(噴淚,前面老娘的獨白你一句都沒聽嗎?!請看VCR啊孩子!)內個,閣主大人,現在我們在做一篇特別採訪,請您配合一下,回答幾個問題就好~
天涯:(自沙發上一把站起,直接走下台)
某瀲:等、等一下!(大驚)天涯你個不合作的寶寶要去哪裡啊啊啊?!!快回來呀!你家閣主還在台上,他沒說不,你敢就這樣自己跑掉嗎喂喂?!
天涯:(搭在出口門把上的手頓住。停格幾秒,瞄了面無表情的男人一眼,陰鬱走回原位)
某瀲:乖孩子,這就對了!
天涯:(焦躁地摸了摸腰際的劍)
某瀲:⋯⋯(背脊一涼,悄悄移開兩步)
閣主:有話快說。
某瀲:嘿嘿,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都還記得天涯和赤練門的糾葛,是吧是吧?就是天涯受傷被你撿回來的那件事,當初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心路歷程嗎?答得好的話,我就快快送你們回客棧去洗鴛鴦浴哦~
(瞬間長影閃動,一條鞭子已緊緊纏在水母脖子上)
某瀲:(驚嚇)!!!!!!閣主大人您您您想幹嘛??!!!
閣主:赤練門門主,不就是某個姓練名瀲的女人嗎?(悠然冷笑)九十七章時竟然讓妳從本座手上跑了,這劇情安排我很不滿意。現在自投羅網,妳覺得我會放過妳嗎?
某瀲:啊不不不!閣主您誤會了!(冷汗直流)老娘只是因為經費不足演員有限,犧牲下海串場當個小龍套而已,現在已經下戲了。我現在只是要寫一篇補遺,還原一下事件真相。正劇裡只有一點點天涯扭曲的回憶,你都沒吭聲,再這樣下去你準備黑到天荒地老永世不得翻身吧!快點,趁現在給你個解釋的機會,快告訴大家,發現受傷的天涯後,你做了什麼~(麥克風遞上)
天涯:(陰冷冷伸手拽過麥克風)他打我。
某瀲:嘎?!!!!
天涯:他差點把我打死在病榻上。
某瀲:(囧囧)孩紙我不是在採訪你呀!等等有你說話的份,現在別搶戲,乖乖快放開~
天涯:(執拗)他差點把我打死在病榻上。事情就是這樣。
某瀲:你跳針了嗎嗎寶寶?閣主你倒是說句話啊!
閣主:(淡淡瞟了天涯一眼)確實,我差點把他打死在病榻上。就這樣。
某瀲:⋯⋯你們兩個真是夠了!算了,我就知道訪問你倆沒啥搞頭,所以準備了特別來賓。(朝後台打了個PASS)來,有請我們的客座嘉賓,首席神醫殷辰憂大人~
(地板打開,一張迴旋椅在滾滾乾冰中升起。身穿冰藍長袍的男子將椅背轉過來,推推臉上的面具,露出優雅的微笑)
陰沉:主持人好,各位觀眾大家好。
某瀲:陰沉乖孩子,你來!你也是事件參與人之一,身為一個旁觀的第三者,代替這兩個不合作的渾蛋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
陰沉:哦,我來說明嗎?好的,那我就照我知道的情況解釋一下吧!事情是這樣的⋯⋯
天涯:(怒)他差點把我打死在病榻上。妳就照這樣寫!
某瀲:(拍桌)夠了!你再鬧下去我就讓你們下一章浴室SM加上道具play,直接進入抵(精)死(盡)纏(人)綿(亡)的BE,然後來世投胎成兩隻相愛相殺的鼻涕蟲!表逼我,老娘寫H寫到觸鬚都拔斷了,腦袋已經破了洞,還是個深深的大洞!(噴火)
閣主:⋯⋯⋯⋯⋯⋯⋯⋯
天涯:⋯⋯⋯⋯⋯⋯⋯⋯
天涯:(咬牙怒視殷辰憂)為何是他說明?我才是當事者!
某瀲:誰叫你不肯認真回答。你想發言OK,要不要好好告訴大家情況?
天涯:(斂下殺氣騰騰的目光,欲言又止)
某瀲: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別怕,這裡是經過高科技處理的特殊空間,你接下來說的話只有我和觀眾能聽見,你就放寬心盡情地把心裡話說出來吧~
天涯:(打量置若罔聞的赫連覆雨及依然掛著招牌微笑的殷辰憂一眼,半晌才垂下眼,語氣冷淡)說就說。又不是什麼愉快的經驗。
某瀲:所以你打算從哪裡開始?
天涯: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我剛滿十七歲沒多久。當時我在出一樁任務,不料赤練門偷襲,不小心栽在他們手中,被他們捉回去。之後地牢裡發生的事情,太噁心,我不想說。
某瀲:嗯好吧,這個不逼你。我們節目主打的是身心靈的健康,刑求的過程掠過不表無妨。那就從你拿到了劍,殺出赤練門開始好了。是說,他們也太大意了,竟然讓你身上帶著劍?
天涯:不,我的劍他們取走了。我是搶了看守的劍,殺出去的。那裡沒有日光,我不知道時間。但印象中被折磨了很久,最後我昏死過去了,醒來時人在地牢裡。他們沒察覺我醒了,看守不嚴密,於是我靜靜伏在原處,待力氣稍微恢復,就突襲了看守的人,搶了他的劍,一鼓作氣逃出去。後來那把劍混戰中也折斷了。
某瀲:咦,取走了?那你現在用的是啥?你的劍是怎麼回來的?
天涯:不知道。總之它自己回來了。
某瀲:⋯⋯你當它會用任意門嗎?!還是你懂召喚咒?最好它會自己回來!分明就是有人替你拿來回的吧?真想用劍柄敲你的頭!
天涯:(冷冷)這和當時情況無關。
某瀲:="= 好好,隨你,你繼續講。
天涯:混戰也沒什麼好講的,我殺了很多人。詳情其實記不清楚了,我那時受了重傷,意識不大清醒。相關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某瀲:那你怎麼知道往什麼方向跑呢?
天涯:直覺。
某瀲:你的直覺是?
天涯:(怏怏瞥開視線)東南方。
某瀲:為何是東南方?
天涯:(臉色微微發紅)妳明明知道答案!
某瀲:唉唷不要這樣容易惱羞成怒啊寶寶。現在我是主持,當然要盡責發問呀!
天涯:不要叫我寶寶!(怒)
某瀲:(白眼)好好好~你臉皮是紙糊的嗎?該多學學隔壁棚的狐狸,平平都是受,人家還是隻弱受,可比你開放多了!
天涯:別拿我跟隻動物比。
某瀲:(OS:@#&⋯⋯你不也就是隻小野獸嗎?!!)總之你就是直覺往風雨閣的方向跑就對了。科科,其實你內心深處還是覺得那裡是安全的地方吧?
天涯:(沉默半晌,嘲弄地笑了)比較而言,我曾經是這麼以為的。
* * *
那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北方的初夏天氣並不燠熱,卻彷彿感應著瀰漫的殺氣,空氣沉悶得有些黏稠。
手中握著斷成半截、染滿鮮血的劍,渾身血汙的青年跌跌撞撞鑽出密不透風的夜色,沒入荒草叢生的森林之中。樹林裡佈滿荊棘,充斥著未知的蟲蛇野獸,對於一個身負重傷、沿路滴著血的人而言,是最危險的境地。但他意識昏昧,且毫無選擇。
背後傳來嘈雜的人聲及火光。赤練門分舵殘餘的人正瘋狂地追在他身後。
那是死亡的追逐。
恍惚間他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渾然感受不到刮在身上的樹枝帶來的疼痛,只是憑著野獸回巢的本能,向著他認為安全的地方不停地逃。
身後有狗吠聲。赤練門放出了狗。
這麼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到底怎麼逃出一票人馬的追殺的,過程天涯自己也完全記不清楚了。隱約間他感到自己跌了好幾次,也滾下過山坡,甚至摔入山澗裡。或許是水流淹滅了他的氣味與血跡,這才能逃過一劫。所幸澗水不深,冷冰冰的刺激使他清醒了一些,他翻滾幾下又爬上了岸,幾乎是用爬的爬過更加繁茂的灌木叢。
他雙手揪著地上的草,身上沾滿了塵土,噬血的蚊蟲發出欣喜的嗡嗡聲,成群在他身旁飛舞。他卻毫無所覺。只是以極慢的速度,一寸一寸挪動。
他不想死⋯⋯
即使經過了這麼多痛苦的折磨,他依然抗拒死亡,本能地想求活。而那怕最後一秒,他也不願意放棄⋯⋯
然後,在他意識越來越模糊之際,他看見了一個幻象。
一個人彷若自虛無出現,遠遠地站在他跟前。吃力地抬頭,朦朧閃動的影像中認出了對方。
那是不可能出現的一個人。
口中溢出了血。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意識彌留之際,他忽然有些淒楚地笑了起來。
為什麼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自己腦海裡浮現的最後一個影像,竟然會是那個可怕的男人⋯⋯未免也太諷刺。就不能想起一些稍微不那麼令人難受的事情嗎⋯⋯
* * *
某瀲:欸等等,孩紙,你當時真的生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嗎?!(大囧)
天涯:是啊。都要死了,不是應該見到一些美好的景象嗎?像是天堂之類的。出現的竟然是他,我很失望。
某瀲:⋯⋯⋯⋯⋯⋯⋯⋯⋯⋯
某瀲:但是你現在知道那不是幻象了吧?
天涯:嗯。
某瀲:接下來呢?相見歡了,你有開口興奮地喊出你的口頭禪『閣主』嗎?(////V////)
天涯:(乾脆俐落)我昏過去了。另外,我從來沒有像妳這樣眼冒愛心的喊過閣主!(青筋)
某瀲:真的就這樣昏過去了?照理不是該呼喚一聲對方的名字,或是說一句「救我~」之類的激動場面話、然後癱軟在對方懷中的嗎?你就這樣直接昏過去了?!
天涯:是。
某瀲:什麼啊,你也太煞風景了⋯⋯一句話都沒說?!
天涯:沒。
閣主:(沉著插口)不,他有說話。
某瀲:啊?!
天涯:(五雷轟頂)妳!妳不是說他聽不到的!!!???
閣主&陰沉:(憐憫地看他一眼)
某瀲:(同憐憫)雖然很不聽話,但你實在是個單純的孩紙呀寶寶⋯⋯
天涯:妳、妳⋯⋯(一臉憤恨,神色掩不住驚嚇)
某瀲:乖乖,你到底在怕啥?反正你大逆不道的行為也不是第一次,你家閣主大人早習慣了。是吧?(瞄赫連覆雨)
閣主:(不置可否地掃了臉色蒼白的天涯一眼,唇角挑起沒有溫度的弧度)
天涯:(咬住唇,咕地嚥下一口唾液)
閣主:(悠然收回視線,改而看向努力舉著麥克風的水母,一字一句低沉而確定)他昏迷前,有開口。
* * *
青年再也支持不住,癱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地上鮮血淋漓的軀體,像是一隻殘破的動物死屍。
就是對血腥場景司空見慣的男人,看到眼前的畫面都有一霎的錯愕。
他是隨著直覺循來的。
他許久以前便在天涯身上埋下了蠱。那是他用自己的血所養出的最後一隻蠱,身為蠱蟲的主體,自然而然能有些許感應。派出去的手下失去音信,而天涯過了特定時間依然未曾回報,所控制的蠱蟲氣息極弱,這一切都告訴赫連覆雨情況有異。
於是他還是親自出來了這麼一趟。沿著大致的方向仔細巡梭。
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但真正撿到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天涯時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一時之間他幾乎認不出這是那個數日前猶然風姿清朗的青年。
天涯年紀雖輕,但實力不容小覷,在關外沒幾個能與他正面匹敵的對手。
發生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傷、誰下的手……各種念頭飛掠,但冷靜的男人沒有半點遲疑,大步走近動也不動的青年並半跪下身,將他翻過身來,仔細確認對方還尚有一脈微弱的心跳,然後撕開破碎的衣物,大略掃過傷勢。
他原以為天涯已經昏過去了,不料卻被一股力道突然抓住。天涯血跡斑斑的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襟,用力得幾乎絞斷手指,半睜的眼眸空虛而熾烈,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知道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他立即俯下身,湊近他唇邊。天涯的聲音氣若游絲,顫抖地吐出了三個字:「赤練門……」
一開口,立刻嘔出帶著血塊的深色血水,人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噓。」制止依然掙扎著想說話的青年,他以披風將人捲住,打橫抱起,走向栓在不遠處的坐騎。
* * *
某瀲:哇哇哇!所以閣主你其實抱過天涯!!!(害羞捧臉)
閣主:我也抱過小貓小狗。
某瀲:嗳,你說這些話天涯其實很受傷的。不過,嘛,反正你家彆扭的蚌殼精不開心,到頭來折騰的還是你自己~以後你就知道頭痛了(聳肩)。說到底,原以為天涯拚著一口氣會說出什麼重要的話來,結果竟然是告狀!嘖嘖~那之後呢?之後你做了什麼?
閣主:替他做些基本的療傷,還有清理發炎的傷口。但他傷得太重了,不能貿然處理,只能用內力吊住他一條命,盡快將他帶回風雨閣。
某瀲:細節呢?(偷笑)我想聽你照顧他的細節~~~
閣主:沒有細節。
某瀲:切!你和天涯一樣死鴨子嘴硬!!!回程的路上你總得照顧他吧?至少基本的吃喝呢?
閣主:餵他喝了水。勉強灌了點泡過水的乾糧。他昏迷不醒,無法吞嚥,也只能這樣。
某瀲:哦哦哦~昏迷不醒!!!如此機會!!!(臉紅打滾)你沒用口餵他嗎嗤嗤嗤~這可是每個故事都必備的經典橋段呀!(指
閣主:(一臉鄙視)你以為你在演瓊瑤?
某瀲:⋯⋯也是,我錯了。又忘了,這不是愛情片,是暴力動作片 Orz
某瀲:你花了多久時間帶他回風雨閣?
閣主:兩日兩夜。精確的說,是將近第三日凌晨才回到風雨閣。
某瀲:挺快的嘛,你兼程趕路回去的?
閣主:他那樣傷勢,基本是活不成了。算他底子硬,硬是撐了回去。
某瀲: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捨得他掛在外頭嘛嘿嘿~
閣主:(冷眼)他還有利用價值。
某瀲:你就繼續這樣欺騙你自己吧~ ╮(╯_╰)╭
陰沉:(微笑插口)啊,接下來回到風雨閣的情況,換我說明了吧?(在某水母點頭後,以指隨興地點了點面具,輕快說下去)
陰沉:其實自閣主離開後,風雨閣內就人心惶惶。當時折在赤練門手上的兩個手下的屍首已經找到了,大家都知道出了事,卻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十分緊張。
某瀲:結果閣主帶著受了重傷的天涯回來?
陰沉:是的。當時是深夜。閣主一回到風雨閣的地界便飛快來訊了,但信上並沒說明詳情,只是通知我起身待命。卻沒想到閣主速度那樣快。我才梳洗整齊,剛要披上外衫,閣主就冷不防踹開我的房門。
某瀲:喔喔喔~踹開!!!閣主你當時如此激動!
閣主:那是因為我抱著天涯,沒手推門。
* * *
殷辰憂拾起桌上的外衫,忽然一聲巨響,他的房門被碰一聲踢開。赫連覆雨高大的身影披著夜色,直直竄入他房中,隨之而來的陰鬱氣場立即流瀉入內。
突然其來的驚嚇令殷辰憂有些愣住。
赫連覆雨手段可以極致暴虐,言行舉止卻極少顯現出粗暴的痕跡,起碼,在他跟前是從來不會如此的。這是他休息之處,製毒練藥另有專門的廂房,但赫連覆雨卻直闖進來,事態非比尋常。
這使殷辰憂想起他剛在風雨閣落戶時的一個晚上。將他帶回來後便不聞不問的赫連覆雨忽然闖入了他的屋院。
冷厲高傲的青年劈頭只問他一句話:「你懂藥嗎?」
一頭霧水地撐著拐杖,他跟著那黑衣青年走入藏藥的樓閣。赫連覆雨沒說什麼,只是示意他可以隨意動用拿取,越是內部擺放的藥材就越是珍稀,他也越是不安,在心裡暗暗揣測著到底是怎樣棘手的疑難雜症,卻不敢多問。最後他跟著赫連覆雨回到他的寢居,開門便看到一個瘦小的男孩伏在桌腳下,瑟縮成一團,渾身傷痕累累。
抓兔子般隨意將男孩拎起扔到桌上給他檢視,青年一貫的淡漠:「如何?」
「⋯⋯」他吸了一口氣,盡量保持禮貌:「只是皮肉傷,擦些藥養幾天就好了。」
鞭子的痕跡看起來猙獰,但沒傷筋動骨,連醫治都談不上。赫連覆雨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但從此以後那個男孩治療照護的責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第一個傷患,那個眼神充滿防衛瞪著陌生的自己的男孩,就是易天涯。
似曾相識的情景,殷辰憂下意識明白出了什麼事情。也不過是眨眼的震驚,下一刻他便看清男人手中環抱一物。難怪赫連覆雨身影似乎比平時還要寬闊,原來披風裡裹著一個人。
「天涯!他怎麼成了這樣子?」
「赤練門。」
赫連覆雨將奄奄一息的青年放置在躺椅上,回答得言簡意賅。
殷辰憂目光只來得及與他一瞬的交會,在那電光石火的瞬間,似乎看見某種陰暗的火光爆裂,但或許是錯覺。男人陰冷的面容鎮定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淡淡拋下一句話:「有什麼事,差人通知我。」
接著頭也不回,拂袖離去。
* * *
某瀲:然後他這樣就翩然退場了??!!
陰沉:是啊。
某瀲:沒有一點關心慰問?沒有心焦地在一旁看你替天涯療傷?
陰沉:沒有。上述的情況從沒出現過。閣主向來都是把天涯扔給我就離開了。或許是信任我的醫術吧,天涯療傷時他從來不曾在場。不過,那一次,天涯性命垂危,他不聞不問轉身而去,我也覺得太過無情了一些。
某瀲:是吧是吧,閣主泥砍砍,跟你關係最好的陰沉都這麼說了! > <
陰沉:但第二天傍晚我就知道了原因。
某瀲:哦!什麼原因?!
陰沉:(看了莫測高深的赫連覆雨一眼)閣主當夜拆了赤練門兩座重要的據地。他過了五六天才回來,那時赤練門以南,已有半數城池化為廢墟了~
某瀲:哦哦,早說嘛!所以閣主大人你是去報仇的了?錙銖必較有仇必報,果然是你的作風無誤~嘿嘿,天涯拚著一口氣的告狀,還是有作用的嘛 (๑¯∀¯๑)
閣主:我不喜歡被暗算。
某瀲:(白眼)你就繼續自我說服吧。(OS:會信你這種話的也只有天涯了!)
天涯:他不喜歡被暗算,就是這樣。
某瀲:⋯⋯⋯⋯呵,呵呵。這一點你還真是夫唱夫隨呀寶寶,你不啞巴啦?
天涯:(冷看一眼,沉默)
某瀲:⋯⋯⋯⋯((/‵Д′)/~ ╧╧ 死孩紙就是死孩紙!果然就只有告狀和固執己見的時候話特別多啊啊!!!)
某瀲:陰沉和閣主都發言了,孩子你要不也說說你眼中的情況?
天涯:沒什麼好說的。我幾乎都在昏迷。
某瀲:那麼對於閣主丟包你、之後追殺赤練門的事情,你全然不知嗎?
天涯:不知道。但也沒什麼好知道的。每次將我扔給殷辰憂後,他都不會再出現。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很正常,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某瀲:是我的錯覺還是你聽起來很挖苦?你其實很希望他來看你對吧!
天涯:才不。
某瀲:明明就是!你個嘴硬的悶騷鬼!(指
天涯:他出現從來沒什麼好事發生,壓力太大,我其實很怕。(滿臉陰影)
陰沉:咳,其實那次,閣主出現過。
某瀲:啊?
陰沉:閣主回到風雨閣後,來看過天涯。唯一的一次。
天涯:⋯⋯⋯(不自在地盯著他)
閣主:(依然不動聲色,像是什麼也沒聽到)
某瀲:哦哦哦,把你抓來真是太對了!!!(感動噴淚)你最配合了孩紙,都靠你爆料啊!!!只有閣主和天涯絕對談不出個鳥來,乾脆你來寫他們的故事好了嗚嗚嗚!
陰沉:(微笑)我只是實話實說。
某瀲:所以閣主你還是去看天涯了?(死纏爛打)
閣主:去了。
某瀲:好啦不要ㄍ一ㄥ了,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心嘛科科科,身為一隻攻君,就算再怎麼渣也還是要盡一點責呀。這沒啥好難為情的⋯⋯
閣主:(一記鋒利無比的眼刀)
* * *
高大的身影隨著流動的月光,無聲無息進入燈火通明的室內。
男人俊美的面龐沒有什麼表情,銳利的眼眸透不出任何情緒,或許是一身黑衣勁裝的緣故,他臉孔略顯蒼白,透著若有似無的塵倦,身上隱約仍纏繞著尚未消退冰冷的戾氣。
赫連覆雨才剛回到風雨閣。
應該是要先回自己寢居梳洗休息的,卻不知不覺走來了這他甚少涉足的地方。那怕天涯收了什麼傷,將人交給殷辰憂以後他便不會再插手,手段嚴苛的男人更不會有類似探望的舉動。總是天涯自己過一段時日,拖著半癒的傷若無其事回到他面前。
但這次不一樣。
傷得太慘重,還是折在別人手上,使人有些心煩意亂⋯⋯
回過神來時,他一手已按在天涯廂房的木格子門上。
不算寬敞的房中出奇的凌亂,藥罐散了一地,椅子也東倒西歪,地上隱約可見血汙。床上分不清是布料還是衣物揉成一團,中間俯臥著一個人。
其實天涯體態已出挑得十分修長精實,但這樣脆弱地蜷縮成一團,還是給人一種毫無分量的錯覺。他身上一半纏繞著繃帶,至頭纏到了腳,一半依然是怵目驚心的傷口。經過清洗,之前沾滿血汙的臉總算恢復幾分原本清秀的模樣,卻死蹙著眉頭,一臉難忍的痛苦。
雖然殘破依舊,但手足俱在,看著,卻是沒什麼太致命的大礙了⋯⋯
冷眼旁觀的男人在床沿坐下,神色依然看不出情緒的幽暗,鋒利的眼眸微瞇,更仔細打量他的傷勢。青年面色泛出不自然的酡紅,渾身更是因傷口的緣故發熱發燙。他額上繫著一條濕毛巾,或許本來是冷的,只是此時也被不正常的體溫捂得溫熱。
赫連覆雨順手將毛巾解下,擱在一邊。
或許感受到了有人在身邊,青年動了動。人在病痛中最為脆弱,出於某種尋求安慰的天性,天涯朝他冰涼的絲質衣袖蹭過去,卻又本能地有些畏縮,以一種生疏的、試探的方式貼上去。然後極輕極輕地喟嘆了一聲。
其實就算抽開衣袖甚至直接離開,昏迷中的天涯大概也不會有任何記憶的。但赫連覆雨只是淡淡看著,任由他壓在自己袖子上。
抱著水盆回到房裡的殷辰憂,推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你回來得正好!幫我一個忙,替我架住他。」殷辰憂連忙阻止他起身,朝滿地狼藉一揮手,同時望向天涯的方向,露出來的半邊面孔寫滿頭疼:「我制不住他⋯⋯他懵了,一碰他傷處就拚命掙扎,地上那些瓶瓶罐罐,全是他打翻的。」他撩起衣袖,上面明顯可見幾道瘀痕,顯然是被昏了頭的天涯攻擊的。
「別又叫我綑他,」他在男人開口前不客氣打斷,「他背上有道傷,得用長針將傷口裡的毒素挑出來,一面放血。那過程他絕對耐不住,綑綁怕只會弄出更多傷來。而他身上至少被下了五種不同的毒素、幻藥,無法再對他施以麻藥了——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堪不住這樣折騰。另外他脈象極虛,也不能點他的穴道。你能想出的方式,我全想過了。原本想找個人替我壓制住他⋯⋯」
殷辰憂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攤手:「但一聽是天涯,沒一個敢幫手。也不能怪其他人,天涯發狠時有多野蠻,閣主該比誰都明白。」
赫連覆雨依言將昏沉沉的天涯半抱起。殷辰憂以火燙過針頭消毒,掀開罩住他身子的軟布,一道兩指寬、足足有半臂長、斜劃過傷痕累累的背脊的傷口登時現行。因碰觸而感到疼痛的天涯開始不安分地扭動,卻被牢牢扣住。
第一針刺入血肉模糊的傷處並翻攪時,昏迷的青年劇烈一顫,死咬的牙關擠出令人牙酸的淒厲嗚咽,立即發狂般掙扎起來,卻怎麼也逃不開。他的臉貼在男人懷裡,這個姿勢使得他難以施力,雙肩被強而有力的臂膀箝制得難以動彈,撕心裂肺的聲音很快染上哀求的哭腔,卻得不到任何舒緩,最後轉為怨恨而絕望的慘叫。
造成他巨大痛苦的兩個人對此無動於衷,一個死死扣住他,一個則專注而冷靜地一次又一次將銀針插入他的傷處,沾滿壞血的長針一根換過一根,直到沾上鮮紅的血液。端來的水盆已被污血攪成骯髒的黑紫色,浮著一層打轉的血沫,意識不清的青年也聲嘶力竭,在難耐的酷刑中徹底失去知覺。
殷辰憂有些脫力地吐出一口長氣。這是耗時繁瑣的工作,他已盡了最大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卻仍是費了近半個時辰才結束。他是見慣風浪的醫者,但放下長針時手竟微微發顫了。坐在他對面的赫連覆雨神色依然冷淡,但額際沁出一些冷汗,顯然壓制的過程也不輕鬆。
房中恢復夜晚該有的寂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及窗外微風摩娑過樹葉的聲響,但持續多時的刺耳哀號似乎印在房中的每一寸空間,依稀在耳邊縈繞不絕。
這是天涯清醒時,絕不可能發出來的聲音。
房中清醒的兩個人半晌都不言不語。
天涯反應如此激動,受到刑求的當下所承受的,只怕是更加痛苦的折磨。
像是要揮開那可怕的畫面般,殷辰憂以乾淨的水洗淨雙手,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這樣就可以了。他⋯⋯在赤練們手上受到這樣虐待,所幸筋骨沒損傷得太嚴重,傷再重,還不至於成殘。耐性子養一段時間,會好的。」
赫連覆雨沒說什麼,只是聽。原本扣住的天涯在鬆開後便滑落,此時意識全無地伏在他腿上,瘦削的身子依然微微顫抖著。感覺到了他的抽搐,赫連覆雨左手安撫地輕按上他的腦袋,摩娑幾下,語氣波瀾不興的淡,彷彿討論的不過是天氣。
「我沒打算他能活著回來。」
「虧他熬得過來。傷成這樣,不知說了些什麼沒有?」殷辰憂嘆了口氣。他說這話並沒有質疑天涯的意思。他自己也曾受過刑求,知道過程如何痛不欲生,此時說起來,凡事雲淡風輕的男人難得帶著一點兒憐憫。
「他若說了,不至於如此。」赫連覆雨低聲道。
殷辰憂玩味地笑了:「看不出,他其實挺忠心的。」
赫連覆雨只是以冷淡的視線俯視腿上青年微微顫動的背脊。
他要求天涯服從,卻從未要求過天涯對自己效忠。
彷彿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天涯是否記得,許多年前他逼迫年幼的男孩見血時的場景。地點是風雨閣的地牢,剛好逮著了一票核心的敵人,各式各樣軟硬兼施的問訊的技巧,其中當然少不了慘酷血腥的過程。生澀的孩子苦苦哀求他放自己出去,甚至許多次轉身想逃,卻被他押著看了整整三天,從一開始的嘔吐不止,到最後麻痺而虛脫,終於將血肉生死看淡的空透眼神。
離開地牢時,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男孩大口喘氣,開始發抖。
這就是落入敵人手中的下場。
他冷笑著對男孩說。
弱者非但無法逃生,就連求死的機會都掌握在別人手中。生仍可戀,但死也沒那麼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而不得。
臉色發青的男孩虛弱問他:「為什麼,他們不說?」
為什麼,有些人寧可受盡折磨也不肯妥協,那樣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暮色下,頎長黑衣的青年陷入沉默。或許將他短暫的沉默解讀為顯而易見的鐵則,畏懼他的男孩打了個哆嗦,聲音細如耳語 :「不能說的嗎?」
抓著他披風一角的瘦小的身軀在超越身心能負荷的衝擊下搖搖欲墜,單薄的小臉,清澈的眼睛裡透出這個年紀該有的惶惑,以及和年紀不相襯的淺淺陰影。
他盯著那雙眼睛片刻,最後淡淡給了答覆:「隨你。」
他不需要。
當時男孩眼神迷惘,但是天涯也知道,他不需要。
「不,他只是拗。」赫連覆雨目光深幽了些,淡淡道,順手梳起天涯被冷汗打溼的一頭長髮。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手,手指骨節分明,修長而略顯嶙峋。
他明白手底下撫摸著的天涯。這是個不喜歡屈居人下、或是受到逼迫的青年,清冷靜淡的外表下藏著異常激烈的堅持,寧可玉石俱焚也不願順了對方的意。這不是出於對自己的忠誠,只是他不想說。
就是個自找苦吃又兩面不討好的脾氣。
⋯⋯才受了這樣的非人之罪。
「唉⋯⋯」殷辰憂無語地看著眼前一個清醒一個昏迷的兩人。最近幾年來,隨著天涯年紀漸長,兩人距離也漸拉漸遠,甚至同處一室的畫面都變得稀有了。但流動在兩人之間的晦暗氛圍卻不曾消退,時淡時濃,卻是旁人無法踏入的場域。
有時他都覺得,這是那兩個同樣彆扭彼此厭惡的人交流的方式。旁人煞費腦筋難以理解的物事,在他們之間卻無需解釋,自然而然的剔透明瞭。
「他的身體,內外都受了傷。」他虛咳一聲,謹慎地注視赫連覆雨:「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看不出是人為的,還是只是刑具。」
高傲的男人眼瞳似乎一陰。梳弄著如絲長髮的手卻沒停下:「他知道麼?」
沒料到他的回應如此,殷辰憂一愕,卻不失靈敏:「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記不清,他身上太多傷,怕當時意識也迷糊了。」
「不記得最好。別讓任何人知道。也不必和他提起。」
「我明白。」
燭火跳動,青年伏在床板上,微弱而頻亂的呼吸帶得披洩的長髮一顫一顫。昏睡中的人沒聽見這幾句平淡的對話,更不可能知道簡短幾句話之內,翻起的會是怎樣的滔天巨浪。
風雨閣之內沒幾個人見過天涯的傷勢,只要殷辰憂不說,不會流出任何有損青年顏面的風聲。但赤練門人多嘴雜,青年名頭又太響,難以杜悠悠之口。
撫弄著他的男人並沒有動怒的跡象,對於殷辰憂話中所指甚至有種事不關己的冷靜。諱莫不明的眼裡只是隱隱竄起了一道決定性的寒光。
後來殷辰憂才明白,這道一閃而逝的寒光叫做殺機。
許久不曾大開殺戒的赫連覆雨以雷厲風行的速度與冷酷強硬的手段,封了赤練門的口。沒有一絲一毫讓步的意思,即使受到拚死反撲都不為所動。
一道格殺令,血洗赤練門,震懾關內外。
* * *
某瀲:我聽了一個好可怕的故事(抖)默默動了殺念的閣主⋯⋯用想的都覺得背脊一涼QAQ
陰沉:是挺可怕的。有時我都不免慶幸,幸好我不是他的敵人(微笑)
某瀲:所以赤練門被搞垮說到底還是天涯的緣故嘛(睨)天涯你在正文裡還一直否認!誤導觀眾啊你!!!
天涯:(別過眼)換成任何人,結果都一樣。他不喜歡吃虧。
某瀲:你是多不想承認你家閣主對你是上心的啊寶寶?(汗)還有閣主你別裝聾作啞!你再不替自己說兩句話,就一輩子當烏鴉黑摸摸的好了!
閣主:本座喜歡黑色。
某瀲:⋯⋯⋯⋯⋯⋯⋯⋯⋯⋯(OS:可是我不敢逼他嗚嗚இдஇ)
陰沉:(看了天涯一眼,依然掛著溫雅的淺笑)閣主確實是不喜歡吃虧。但他是個很理智的人,這樣大動肝火的反應還是很少見的。事後一天趁著他心情好在煮茶,我也打趣問過他,『心疼嗎』?
某瀲:嗷嗷~謝謝你啊勇士!(淚流滿面)全風雨閣也只有你敢這樣問他了!!!結果呢?閣主大人怎講?
陰沉:他說,『不』。
某瀲:(跌倒)@&*!⋯⋯還是死不承認嗎?(扶額)
陰沉:閣主說,雙方交鋒,落在敵人手上換得這種下場,是很正常的。弱肉強食的環境,本就不講求公平或道義,天涯就是傷了殘了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某瀲:⋯⋯這麼說是沒錯啦,但是未免太現實了QAQ
陰沉:但是赤練門偷襲暗算,以眾擊寡,這種虧,他不吃。他不吃的虧,不會叫天涯吞下去。
某瀲:⋯⋯繞了一大圈,這根本就是不想讓天涯在別人手上受委屈吧!還說不心疼!ε٩(๑> ₃ <)۶з(喵喵咪呀完蛋了,我被閣主大人訓練得超級M了,只要一點點表示都覺得他有愛(摀臉哭
陰沉:(微笑)很多事情,領會就好。
某瀲:嗚嗚陰沉你真是一個體貼聰慧的乖孩紙,比那兩個茹毛飲血的魂淡性格好太多了(抹淚)真想替你找個好歸宿,可惜目前都找不到人~
陰沉:啊,這就不必了。我現在這樣挺好。真的~
某瀲:那麼這件事情結果還是好的嘛,雖然你被欺負,不管怎麼說閣主都替你出氣了。天涯你到底為何如此激動如此抗拒???
天涯:(咬牙)事情還沒完⋯⋯
某瀲:哦?
天涯:他打我!!!!!!!!!(暴起)
某瀲:!!!!!!!!!!!!!!!!蝦密???!!!!!!!!
閣主:(半闔起妖異的長眼)
陰沉:咳,這件事其實我也有一部分責任,還是我來說好了。自從那天後閣主就再也沒來看望過,而天涯又昏睡了幾日後才總算清醒。他之所以認為閣主從未出現,就是因為如此。
某瀲:這個啟示告訴我們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豎指)
天涯:(冷瞪)
陰沉:(摸摸面具,有點無奈)這個,我想正文中大家應該也看得出,天涯清醒後反而比昏迷時難纏~
某瀲:嗯嗯嗯,就是隻喜歡咬人的小野獸啊~
陰沉:那次他好一些,神智回復得挺快。只是更棘手的在後頭⋯⋯他開始絕食。
* * *
殷辰憂蹙緊眉頭,看著床榻上虛弱的青年。總是掛著淺笑的唇角難得抿起。
「你非吃些東西不可,要不你身子支撐不住的。藥也不能空腹喝。」
床沿的茶几上擱著粥及摻了蜂蜜的水。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傷重的天涯消瘦得驚人,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量,就連向來挺直的腰脊都折下去了,昏昏沉沉的癱在床榻上,直如等死。
呼吸微弱的青年並不答話,勉強睜著黯淡的眼,捧起他盛好的粥,吃力地嚥下半碗。但隨即摀住腹部,強烈嘔吐起來。
不出意料的反應,令陰沉憂更加憂心忡忡。
天涯連著十多日不曾好好進食了。他已經很虛弱,是靠著年輕以及還算硬朗的身子才能支撐到現在,但精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光靠喝一些流質的湯水根本不夠,空腹喝藥也很傷身。
「你身體並無進食方面的問題。」
天涯並未傷及腸胃,而嘔吐的反應也是恢復了意識以後才開始的,顯然不是生理上的問題。
「忍著,吞也得吞下去。」
看似平淡的白粥,其實是以許多珍貴補品藥材燉煮了整整一日一夜而成的,肉骨為底,熬得米都散成了花,像是稠些的米湯,並不難吞嚥。更別提放入了多少食材熬出的湯頭,清香而不油膩,美味又可口。
他傷得重,照護上相對也下了工本,幾乎將赫連覆雨藏寶閣中的珍稀藥材全拿了出來。為了誘他吃飯,更是逼得廚房絞盡腦汁,使出渾身解數。
這些道理不必殷辰憂勸說天涯也明白。硬是顫抖地捧起碗,再一次吞下。
但這次才喝不到幾口,立刻又全數溢了回來,再次吐了一地。酸腐的味道以及灼熱感,腸胃抽搐的痛楚,比吐血還難以忍受。
只要胃裡有東西,他就忍不住想起地牢裡各式各樣可怕骯髒的畫面,然後不受控制地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吐出來。
「我不要⋯⋯」
吐了幾次,他終於受不了了。意識也開始模糊,拒絕再喝。
乾脆就這樣昏沉沉死掉算了,渾身知覺像是被剝離了,傷口也不會痛了⋯⋯
殷辰憂只能眼睜睜看著青年推開碗,倒回床榻上蜷縮成一團,陷入昏睡。
他逼迫不了天涯。
但說什麼他也不能放任好不容易救回一條命的天涯就這樣餓死在床上。
房門推開的吱呀一聲,半睡半醒的青年睜開朦朧的眼,出乎意料的來者以及隨之填滿房內的迫人氣場令青年一個顫抖,撐起了半身。
「閣主⋯⋯」
這是他死裡逃生後,第一次面對赫連覆雨。闔眼睜眼之間已是十多日的變動,似乎有必要解釋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滿腹的辛酸,卻直覺感到畏懼。
赫連覆雨瞥了他一眼,目光掃過桌案上幾乎全滿的陶鍋,淡淡道:「廚房給你準備的吃食,不合你胃口?」
話中若有似無的指責意味,像鞭子般抽得天涯一縮,無聲搖頭。
赫連覆雨顯然清楚真正的答案,才會來了這麼一趟。
男人俊美的面孔有些陰沉,卻平靜得看不出喜怒。他隨手帶上房門,一步步踱至床邊,伸手掀起鍋蓋。淡淡的香氣立即流瀉而出。
察覺對方的意圖,天涯忍不住發起了抖,比對著殷辰憂時更恐懼百倍。他知道赫連覆雨不達目的不可能罷休,也不會顧慮他是否承受得住,這男人最擅長的就是逼著他做他無法忍受的事情,一次又一次打破他以為的極限。
果然,男人盛了滿滿一碗粥,隨意以調羹攪了攪,直到不至於燙口,然後舀了一杓,推到他唇邊。
天涯口乾舌燥,哀求地抬起眼,氣若游絲的喚了一聲:「閣主⋯⋯」
「喝。」冷冷一個字,強烈得不容人拒絕。
天涯顫了一下,絕望地半闔起眼。忍著害怕,他勉強自己馴服地吞下好幾口,但一察覺湧上的酸水,立刻別開頭。下顎卻冷不防被用力抓住,赫連覆雨硬是掐著他,將煮得軟爛的白粥灌入他口中。
「唔!」天涯嗆得連連咳嗽,接著就吐了。混濁的粥液混雜著胃裡殘留的一些糜爛物,濺在被單上,也濺在赫連覆雨衣袖上。
向來潔身自好到一種偏執地步的男人動作瞬間僵硬。但只是神色一陰,隨即將半碗粥又推到天涯唇邊。天涯被逼著又吐了兩次,胃狠狠抽痛起來,眼眶也被過度刺激逼出了眼淚,男人卻對他狼狽的模樣無動於衷,逕自又添了一碗。
他終於忍不住抓住赫連覆雨的衣袖,抖瑟著求對方別再逼他。
「對不起⋯⋯任務失敗了,是我的錯,我反省⋯⋯不要這樣⋯⋯」
別用這種方式懲罰他。雖然自己傷得這麼重,也不全然是自己的錯,但很多時候赫連覆雨只看結果不問過程,他就得負責。哪怕他傷好一些後,要吊他抽他還是換個花樣折磨他,他都會咬牙承下來的,但是別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虐待他⋯⋯
青年沙啞顫抖的聲音說不出的恐懼。拿著碗的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天涯為了逃避現狀,近乎自虐的反省聽在他耳中說不出的刺耳,連日的煩躁忽然生出滿腹的火氣。
「你不提,我還忘了。」赫連覆雨怒極反笑,笑得凌厲:「你想受罰,放心,少不了你的份。現在把粥給我吞下去!」
天涯死死搖頭。
「不,會吐⋯⋯」
他呼吸一喘一喘,額上冷汗淋漓,長髮凌亂,服低了姿態抓緊對方衣袖,低低呼喚。
「閣主⋯⋯」
被折騰得只剩半口氣的驕傲青年這樣哀求的反應,看著委屈又可憐。但高大冷酷如冥王的男人鐵了心,毫不動容,只冷漠的道:「那就喝到吐不出來為止。」
天涯一顆心直墜谷底。他有種自己會被活活整死的預感。
「水⋯⋯」
他嘶聲祈求。喝水也會吐,但吐出來的至少比食物好一些,他不求男人放過他,只求換一個不那麼痛苦的方式。但赫連覆雨充耳不聞,逕自又舀了一碗粥。
「不!」
忍無可忍的天涯終於抗爭起來,狠狠別開頭,然後再被狠狠扳回來,他雙脣閉得死緊,濕潤的眼神寫滿入骨的憤恨。粗暴的拉扯之間,他一個掙扎,掀翻了赫連覆雨手上的碗。
匡噹。瓷器落地,摔個粉碎。
清脆的聲響讓兩個脾氣都上來的人都怔住了。
一股極陰鬱的氣場自冷峻的男人周身盪開,天涯心臟一縮,還沒來得及回神,男人抽身立起,衣袂翻飛,他左頰一陣頭暈目眩的爆痛,整個人摔跌回床榻上。
耳邊還在嗡嗡地響,他下意識摀住臉,這才意識到自己挨了一耳光。赫連覆雨這一下子沒收手勁,全身上下唯一算完好臉頰又熱又燙,一點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
天涯睜大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模糊。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已經全身都是繃帶了,這個男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還對他動手。
「吞不下去麼?」居高臨下的赫連覆雨扯住他的衣襟將他一把抓起,憤怒冷笑:「吞就反胃?害怕?看來是痛得不夠,還有心思想那麼多!」
他稍微鬆開手,拿起乾淨的碗又盛了滿滿一碗。
「吃不吃?」
天涯的抵抗再次替自己換來貨真價實的一耳光。還是一樣重。
「嗚⋯⋯」
他發出模糊的悶哼,感到難以言狀的委屈與畏懼。這個男人從來沒給他舒適過,但對他再殘暴,他也沒想過會在他重傷的時候這樣不留情面地痛打他。他也不想這樣吐,太難受了⋯⋯
全身傷口在這樣折騰下立刻瘋狂的痛起來。疼痛使得他再無顧忌,生出一股抵死抗爭的野性。
「張口!」
怨恨地瞪著上方的男人,他死咬牙關,用力得幾乎咬斷自己牙齒。
如他預期的痛楚再次落在面龐上。
挨打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耳光與鞭子不一樣,那種爆裂似的發麻痛楚及屈辱感超過實質的傷害,但意識昏亂下,他執拗的脾氣也上來了,寧可被打死也不願意屈從。昏亂中甚至開始拉扯踢打,拚了命的將對方手中如同毒藥的碗撥開。
只是他全身都是能致命的傷,虛弱的身體撐不住這樣的責打。最後暈糊糊地軟倒,被男人禁錮在強健的臂彎裡,蠻橫撬開了唇齒,硬是將碗抵在他口邊,大口大口灌下去。
「唔、嗚⋯⋯」來不及吞嚥的白粥自唇縫溢出,弄髒了大片的衣衫,他的頸子被拉出緊繃的弧度,喉結吃力地滾動。呼吸困難下不得不將口中滿滿的粥一口一口吞入腹中。
胃像是被灼燒了一般翻騰起來,他一個顫抖,張口欲嘔。赫連覆雨眼明手快地伸手,捂在他口上不讓他吐,逼他硬生生將逆湧的粥再次吞下去。
這樣痛苦的刺激打濕了天涯的眼眶,眼淚不斷滑落。他死命抓著赫連覆雨的手想要將他扯開,掙扎踢騰,發出難受的呻吟。
但男人的手猶如鐵鑄,任他怎麼拉扯都沒有移動分毫。
受制於人的青年憤恨抽搐,無聲的抽噎。
但全部心神被當下對方所施予的痛苦佔據,確實無法回想曾經受到的刑求以及自己的噁心,反覆折磨之下,人竟然有些麻痺了。
赫連覆雨壓著他,直到抽搐停止了一陣子後才放手。動彈不得的天涯虛弱喘氣,可能是連腸胃也被整治得疲乏了,卻是沒有再吐的跡象。
或許是錯覺,天涯感到上方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呼吸也有些頻亂。但沒給他太多喘息的時間,赫連覆雨又添了一碗粥。天涯恐懼地退縮,但不敢再劇烈反抗,又被壓著吞下去。
這樣的酷刑又輪迴了一次,直到他嚥下三碗粥才停止。
確定了他不會再嘔出來,赫連覆雨這才放開他。
天涯一手撐在榻上,頭微微垂著,披洩的長髮隨著他一抽一抽的呼吸顫抖,幾絲瀏海碎碎的落在眼前。眼神有些乏力的空洞,淡色的唇沾染幾絲悽慘的血跡,但沒哼也沒呻吟,只是低低喘著氣。
俊美妖邪的男人冷冷看著他臉上的掌印,以指緩慢擦去了他唇上和下顎的湯汁,抓過乾淨的濕毛巾,隨手抹掉他臉上冷汗和眼淚混成一片的黏膩,最後才將自己的手揩乾淨。
他不喜歡髒亂。
「這不就吞下去了。」
恢復冷靜的聲音低沉,若有似無的,說不出是嘉許還是諷刺。
天涯微微闔起眼。
赫連覆雨伸出手,以手背拂了拂他臉頰。手背的溫度比掌心涼得多,貼在紅腫發燙的臉頰上緩和了些許疼痛。
青年輕輕抖了一下,沒有力氣去掙脫。他全身發燙,其實人是很虛弱的,那幾巴掌打得更是腦袋暈暈的,全身都很痛,但目前最疼的還是臉上的新傷。他還不至於急切地需要一個情感的依靠,但就算他能忍得住,誰不喜歡那麼一點勉強可以稱為安慰的東西?
即使這個男人才剛剛傷害過他,瞇著眼睛意識昏亂之際也不那麼重要了⋯⋯
他閉上破碎的目光,不抗拒也不回應,不願看對方一眼。
他也能感受到赫連覆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斂了怒氣,幽暗如寒潭的眼神一如往常的看不出情緒,有的,或許也只是功成身退的滿意。
門再打開時,徘徊在走廊上的殷辰憂快步迎了上前。
半個時辰過去了,聽著房內隱約的聲響,他心頭其實也卜卜的跳。他也猶豫過是否求助於赫連覆雨,太明白這個男人只會用暴力的方式強迫天涯屈服,弦繃得緊了一不小心便會折斷,一身傷的天涯可能挺不住。可天涯犟起來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餓死⋯⋯
衣冠楚楚進去的男人還是一樣冷冷淡淡地踏出門。
只是若仔細看,會發現衣服被拉扯得皺褶凌亂,袖子及衣襬還部分沾有嘔吐物,顯然過程也不輕鬆愉快。
和他擦身而過時,高傲的男人只拋下一句話。
「吃下去了。」
殷辰憂急忙進屋。一進去便看到天涯撐著上身坐在床上,張開口低聲乾咳,咻咻喘氣,低啞的聲音有些刺耳。卻沒有再吐出任何東西。
瘦削的臉龐明顯挨了打的痕跡,身上的繃帶也滲出血跡。一些傷口裂開了。
或許是錯覺,他竟然覺得這倔強的少年眼圈紅了。
果然還是動手了。殷辰憂無聲嘆息。若不是天涯傷得難動分毫,或許那個男人會是直接將人摔到地上抽的。
委屈罷?在別人手上傷得一條命都要沒了,回來還挨這樣一頓折騰。
他攪了一條冷毛巾,默默按上天涯的臉龐。
青年沒有收回空洞的目光,但也沒有哭。他還在想那個男人離開前平淡的一句話。
「這條帳,我全數算在赤練門頭上。」
他略顯瘦弱的背脊顫抖,疲倦又放鬆地呼出一口長氣。
* * *
天涯:(一把跳起,劍指陰沉)原來是你去告的狀!!!
陰沉:(不當一回事)你覺得你絕食還能瞞得過他嗎?別害我了,你餓死了我拿什麼跟他交代?
某瀲:寶寶表激動!(抹汗)夾在這兩人中間真是辛苦你了啊陰沉⋯⋯雖然好像是非得這樣不可,但真心覺得閣主大人的手段有點殘暴⋯⋯
天涯:(委屈咬牙)不是有點,是非常!我對這件事的回憶就是睜開眼睛後被打個半死,妳還逼我去想!(抖)
某瀲:哎呀呀,可是事出有因啊!而且他最後一句話還是在安慰你的嘛~你倆之間還是有種扭曲的感情存在滴不是嗎?何況你家閣主這次可不是為了欺負你才動的手,雖然手段還是太暴力狠心了一點⋯⋯其實閣主大人,天涯就是委屈了,欠缺關愛而已嘛QAQ
閣主:我知道。
某瀲:⋯⋯@*#!你知道還這樣對他?哄他一下你是會死嗎!(/‵Д′)/~ ╧╧
閣主:(目光驟冷,銳利扎過來)我不會死。但連求生都要人哄,他會死。
某瀲:(縮)喵嗚閣主大人請息怒!雖然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但天涯寶寶就是寶寶嘛,寶寶就是要偶爾摸摸嘛~對不?(戳)他已經很乖了,偶爾才鬧一下而已,你對他太嚴苛,他受不鳥的啊!
閣主:(看了身旁冷冷生悶氣的青年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輕蔑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某瀲:(陪笑)嘛天涯乖寶寶,你家閣主有在收斂了,他最近忍你忍得很辛苦啊。
天涯:哪裡辛苦了,我才剛被他壓在床上OOXX!
某瀲:噗,你臉紅了~
天涯:(揮劍)
某瀲:不不不不!寶寶冷靜!!!!閣主大人快把他拖走!廣告!進廣告!(尖叫頂鍋蓋)
(嗶~~~~~~~黑屏)
(10分鐘後,因為主持誤觸地雷,場面混亂,節目提早結束~不便之處敬請原諒!)
這是一篇一萬七千多字的補遺,當然其中超過一半應該是我的廢話哈哈哈~
一直很想寫的段子,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寫才好,乾脆就用跳躍分割的方式補完了
寫完還是覺得有點虐虐的,不過是四年前的事情嘛~那時天涯還小閣主還殘暴><
(雖然現在好像也還同殘暴⋯⋯閣主就是一隻暴君啊嗚嗚嗚)
接下來我很忙,應該是七月見了?會更正文的我保證!
最近很認真在想出本的事情,就自己收藏用,結果又跑回去把前面幾章修改了些(打飛
所以會努力完結掉這個坑的~~~~
然後真的覺得這故事好缺愛啊啊啊啊啊啊啊!辛苦大家了(咬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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