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混亂,已經不記得是誰先動作的了。或許是南宮絕羽先掐住了他的腰,也或許是他再次主動湊上自己的唇,又或許是南宮絕羽自己低下頭來⋯⋯
  
  空氣中浮動著異樣的情愫,理智與現實拋諸腦後,在禁忌的房間內,慾望及本能取代了一切。墮落與昇華,在同一個瞬間達到頂峰。
  
  寬鬆的衣襟被解開,他生澀的引誘改被男人主導了主權。仰面摔倒在了圓桌上,散開的黑髮劃出了半個絲綢般柔軟的弧,覆住了大半桌面,嘩一聲,將一桌子塵封的筆墨紙硯盡數掃落地上,砸個粉碎。在南宮絕羽溫熱的唇滑過他的下顎、牙齒咬上他的鎖骨的時候,墨邪才忽地明瞭了一件事情──他錯估了這個男人⋯⋯看似理智的人一旦失去控制,反而比常人更加危險狂熱,一發不可收拾。
  
  南宮絕羽沈重的喘息聲落在他耳邊,長眼露出迷惘的銳光,動作雖然不至於殘暴,按在自己肩頭的力道卻不容撼動,每一根指節、每一吋肌肉都似鋼鐵所鑄,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壓倒性的兇狠氣勢。就好像,蓄勢待發的一頭獸⋯⋯
  
  終是年少,他不由得感到惶恐,但麻癢刺痛的觸覺隨著對方的動作一路下滑,有意無意地擾動了胸前敏感的地帶,順著胸膛以中那道細不可微的、尚未徹底脫落的胎毛向下,直至肚臍,迅速燃起了青澀的慾火。意亂神迷之下,自然而然屈起了腿,眼皮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色。
  
  「羽⋯⋯」身後稚嫩的後庭被熾熱的長指撐開時,他還是忍不住一個哆嗦,喘出了聲。回應他的,是男人溫熱的唇,蠻橫而直接地封住了他的口,甚至咬住了他柔嫩的唇瓣。
  
  墨邪發出含混的嚶嚀,雙手環住了南宮絕羽的頸子,藉著對方的氣息慰藉自己的慌亂。他怕疼,很怕很怕,隱密的幽境被異物探入的不適與脆弱感更是讓他仿若陷落黑暗那樣恐慌,但懵懂之中似乎明白這是必經的過程,但如果對象是這個他一直渴求的男人,他願意忍⋯⋯
  
  只是真正的過程,比他想像中還要疼上太多。
  
  再怎麼忍耐,眼淚仍是無助地滑落,斷續的喘息中幾乎有種崩潰的衝動。男人的利器炙熱而巨大,摩擦著狹窄的通道,帶起的脹痛感直如火燒,卻只能虛弱地扭動腰枝,背抵著桌面、上方完全籠罩在男人懷中,毫無掙扎的餘地。奇怪的是這樣難忍的痛楚之中,卻又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滿足感,這樣緊緊相貼血肉相連,讓他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南宮絕羽的四肢冷得像冰,唯有胸膛心口一塊,熾熱如火。而若這是一團火,他心甘情願燒死其中。
  
  「羽⋯⋯」難以遏制的低喚聲斷斷續續自他口中流瀉,他再次笑了起來,環在南宮絕羽項上的雙臂加緊了力道,修長的腿纏緊了他的腰,努力將自己覆著薄汗的身體貼上他的,十指掐住了他寬闊的背脊也顧不得了,一次又一次沈溺在那像是墜落地心那樣毀滅的快感之中,抱緊男人,一起沈淪,一次比一次瘋狂⋯⋯
  
  
  直至混亂終止,失去控制的兩個人各自喘息,久久無法回神。
  
  微帶腥氣的味道混合著幽幽的魅香,變成一種刺鼻的氣味。渾身是濕透的──眼淚、汗水、白濁的陽液,唇邊唾液如凝絲,說不出的狼狽淫糜,可他一點也不在意。像個孩子終於討到了他要的糖,不論是什麼方式、什麼前提,他都覺得很快樂。
  
  縱使生活在無弦宮裡,成人的人類的規範,本來就不是他所遵循的。
  
  長而濕潤的睫毛眨了眨,他茫然望著這個他傾儘體力、將他能夠付出的所有都奉獻上了的男人。
  
  南宮絕羽呼吸依然低沈頻亂,向來嚴謹的儀容凌亂不堪,幾近赤裸,精悍的體格一覽無疑,深色的長髮披散,垂下的瀏海遮住了一半的面孔,另外一半則藏在陰影之中模糊不清。眉眼間放縱的慾色未退,向來疏離冰冷的眼神依然混亂迷惘,眼角甚至泛著淡淡的薄紅,但墨邪徹頭徹尾看得很清楚,他的眉頭,一直是蹙著的。
  
  他的十指有著怵目驚心的血跡,那是按在桌上的時候抓出來的傷痕。
  
  墨邪撐起上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尖虛弱地撫上了他的臉頰。後者倏地斂下了眼,卻似乎強行忍住了,沒有動作。
  
  「你不喜歡我嗎?」墨邪低啞開口,碧綠的眼睛溢滿清澈的溫柔,溫柔得有些哀傷:「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南宮絕羽沒有答覆。
  
  似乎察覺了他身上隨著神智逐漸清醒而流瀉出的震駭情緒,墨邪摟住了他的腰,將自己的臉貼上他結實的腹肌,喟嘆一聲,闔上了眼。
  
  陷入昏睡之前,他只記得,男人全身上下,都冷了。
  
  
  再次睜開眼,人已不在禁房內,而是在臥室裡,全身上下清爽乾淨,換上了一件寬鬆的睡袍,裹在了暖被之中,傷處不怎麼覺得疼痛,就連左頰都似乎上過了藥,透著一股清甜的味兒。只是,寬敞的房間內依然空蕩,床鋪靠外側的一端整整齊齊,顯然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這讓墨邪心慌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幾個時辰、抑或整整一日,但他有種很明確的預感──南宮絕羽是故意避著他,避得甚至比之前還要厲害。就連自己的寢室都不回來睡了⋯⋯ 若是不見上他一面,他會永遠失去他的⋯⋯
  
  掀開被子,他三兩下穿上軟鞋,搖搖晃晃便朝門外走。
  
  每一步都是發軟的,卻沒有絲毫停頓。
  
  
  一步一步攀上了抱月樓的石階,他總算在不甚明亮的月色下看到了那抹黑色的剪影。背對著他,或許察覺了他的氣息,極輕極輕地動了一下,卻沒有轉過身來。
  
  不需要見到他的表情,墨邪也猜測得出來,想必是無邊的冷漠與厭惡。
  
  這個男人在生氣。或許是想要責怪他的⋯⋯ 墨邪能夠自他的所散發的氣場讀出強烈的悔恨及痛苦。再怎麼不懂事,他隱約也是知道,自己的行為踰越了某些不容打破的界線。南宮絕羽一直是個冷傲且獨斷的男人,從未有失態過⋯⋯ 但男人頭也不回,只是緘默。
  
  咬住唇,他試探地走了兩步,接著自背後一撲,抱住了對方的腰。
  
  一如他年幼時撒嬌的方式。
  
  南宮絕羽一顫,有那麼一瞬似乎想將他甩開,卻又硬生生忍了下來。將頭抵在男人的肩,他臉貼著冰涼柔軟的布料,呼吸著對方身上特有的清冷氣息。
  
  「對不起。」
  
  放下身段,他輕聲道歉。只要這個男人是他的,只要他對他還是上心的,哪怕是疏離,哪怕是無情,他也不在意了。脫口而出的話語,猶然帶著一絲未經世俗的天真:「我不做狐妖就是了⋯⋯」
  
  
  
  我不做狐妖就是了⋯⋯
  
  
  
  那一夜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跌跌撞撞至今,終於明白了。可若再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想,他還是不會改變初衷的。他一直是隻固執妄為的狐狸,而墮落的起點,總是格外誘惑美好。
  
  但是,他現在終於看懂了,當時他說出這句天真得幾乎是不知輕重的一句話後,男人側過臉來,那一個紛亂沈重的眼神⋯⋯
  
  
  嘖,終是一隻妖。何苦與自己過不去呢?
  
  寥然笑了笑,密佈的雨絲中,墨邪抽動了一下耳朵。水珠隨即滴滴答答自雪白的絨毛上滾落,滑過墨黑的一圈耳廓,隨著雨水落地。
  
  冷透的眼光望入茫茫的水霧,注視著遙遠的某個點。
  
  他站得越久,雨勢就越大,先是傾盆,此時此際,已是暴雨了。
  
  隨著他動作起伏而加強的雨勢,冥冥中喚醒了他蟄伏在體內的本能。那股陌生而熟悉的力量也不住竄動,傾殘的指尖下意識微微聚攏,玩弄似的,收放控制著漫天暴雨。
  
  那是屬於他的力量,他的天職。
  
  該做什麼,他已經知道了。
  
  
  人因有情而毀滅,世因毀滅而有情。
  
  這是一個人的訣別。
  
  
  縱貫禁斷山脈的溪流再也承載不住如此雨量,捲起了巨浪,宛若一道銀色的流光,滾滾而下。站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見,各大溪流在應該的不應該的地方匯聚,大自然的可怕力量以倍數增疊,已經不是生靈能夠抗衡的了。這是屬於他的力量⋯⋯
  
  
  唇角抿著淡淡的笑意,他鬆開了手,瞬也不瞬地地看著浪濤如一條怒起的蛟龍,搖身散作成千上萬的白鱗,席捲整片大地。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如果生命是一個剪不斷的圓,那麼,在最後的最後,我們終將相遇在終點。

 

 

 

 


 

還是放了瘦肉精............... Orz

不忍說.......... 我一直有種渣渣被強姦的錯覺................................(艸


孽狐一文到這裡算是個轉折點吧,在此在正式宣佈一次

即日起孽狐暫停更新,某瀲將以末路行為主打,完結後再回來填坑

此坑不會棄,先感謝親們的體諒哦(啾 > <

對不起我好睏,先來滾去睡了 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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