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城四處確實設有結界,但那些結界嚇阻中低等妖物還行,遇上高等妖物也沒了輒,更別說想要限制住他的來去了。而今的他,已經不再是那隻靈力被封印住的小狐狸⋯⋯而是君臨整個北荒、法力在妖界所向披靡的鬼面妖君。有著幾乎到達狐王階段的實力,別說區區一道結界,曾經對他來說神聖不可挑戰的許多法術規範,現在看來,全都不值一哂⋯⋯
有些走神的青眸,在看到街角轉來的兩個人後,倏然冷凝。
「⋯⋯」
兩個相貌身材都一般般的男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袍,左肩處以銀絲繡著一隻俊挺的雄鷹,翅膀展開,似乎要乘風飛去。
那記號,他再清楚不過。
是無弦宮的標記。
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稍稍轉移,兩旁的路人望著那兩人,臉上露出了尊敬的表情。
對煙雨城──或者該說整個北方的百姓而言,無弦宮是他們性命身家保障的來源,對於無弦宮部眾素來禮敬有加,而無弦宮宮主南宮絕羽,更是神祇一般的存在,值得萬眾膜拜。因此,眾人紛紛有禮地退後,在人潮中讓出一條通道,讓兩個黑衣男人率先經過。
青眸男子卻只是傲著一身白衣,淡站在原處,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過去他隱忍退讓人類夠多的了,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麼樣的下場?
唇角不自覺現出一點陰冷的笑──現在他倒想看看,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類,還能拿他怎麼樣?
兩個男人目不斜視的匆匆走過,但在經過他身邊時不可免俗的多停了兩秒。其中一人「咦」了一聲,蹙起眉朝他多打量了一眼,感應著什麼似的一臉認真。
青眸男子微微揚起下顎,進城來第一次開口:「閣下有什麼指教麼?」
語氣清潤慵懶,卻像是玉珠彈薄刃,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鋒冷。他並沒有刻意擺出姿態,但這些年來在北荒的歷練讓他的氣質和以往大不相同,舉手投足間,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氣勢不自覺流露。面具下的眼神稱不上犀利,但似是會攝魂,看得那人一陣心慌,低下了頭。
「不⋯⋯沒什麼⋯⋯」是他太敏感了麼?
忍不住再覷了白衣男子一眼,心中又是一陣陣的酥麻蕩漾。
為什麼會對著一個男性產生這樣類似醉酒的感覺呢?他明明是喜歡女人的⋯⋯
更何況這個人還掛著面具,真面目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可硬要說有什麼不對勁, 卻又嗅不出半點異樣。
「不好意思,冒犯了⋯⋯」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失態,那人尷尬得無地自容,甚至沒由來的錯覺,自己的冒失褻瀆了眼前鏡花水月似的人兒。原本意氣風發的臉色羞愧得陣陣發紅,道了聲歉,他幾乎是拉著同伴落荒而逃。
「呵⋯⋯」看著兩人有些狼狽的背影,青眸男子淡淡的笑了。
連無弦宮的部眾也認不出他來了,竟然還會夾著尾巴逃跑呢⋯⋯
看來這些年,自己變化還真不小。
想起以往處處受制於人的情況,而今情勢大異,頓時有種恍如隔世般的可笑。
依他現在的實力,放眼整座無弦宮,恐怕只有那人有辦法壓制罷⋯⋯
那人可曾想過,自己有昭一日會爬到這樣的地位,和他處在敵對的立場?
又或許他早就預見了,這才會封印了他的靈力,而後更進一步廢了他⋯⋯
以前太天真,完全不明白自己和那人之間潛在的差異,只是一廂情願的依戀、盲目無知的信任,以為只要自己再聽話一點、再努力一些,那人總有一天會回應⋯⋯
那時的他,真的願意做任何事,只為換取那人一個關切的眼神。
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蠢的可以。
從頭到尾,那人就没有對自己放過心,更別提上心了。
「⋯⋯」他有些嘲諷的低頭看著自己藏在衣袖裡的殘指。
怪誰呢?
是他自己傻。
*t***
茶樓最高處,一個黑影端著一隻茶杯倚在窗邊,清冷目光鎖定在街上一襲白衣上。
氤氳的熱氣緩緩飄散,舒展開的茶葉扭轉幾下,緩緩沈落杯底。茶水呈著清新可愛的綠澤,冒著一陣陣新鮮的茶香。但是人影卻似全無所覺,只是專注的凝視著那道挺拔的背影,整個人像是化作一尊雕像似的,久久不動。
他望得太過出神,捧著毛巾經過他身旁的侍女忍不住停下腳步,好心出聲提醒:「大人,您這茶涼了,可要奴家替您再添一杯?」
男人倏地回過頭,接觸到那雙不悠遠的寒眸,侍女忍不住一顫,頓時有種跌入冰水中的錯覺。
「對、對不起,大、大人您請繼續⋯⋯」 她勉強乾笑,退了幾步。
當她是空氣就好,拜託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她⋯⋯會結冰的⋯⋯
男人沒有理會她,俊逸的臉孔一貫的淡漠,只是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擱在桌上。
街上那道白影一轉身,已彎過街角、沒入人潮,失去了蹤影。
待侍女回過神來,人影早已消失在樓梯處,桌上的茶和幾道素齋全然沒有動過的跡象。
「⋯⋯」
是今天菜色不合味口嗎?還是自己侍奉不周,得罪顧客了?
憂心忡忡的繳著手撿起那錠銀子,做人老實的侍女有些欲哭無淚的想追上去。
「噯⋯⋯南宮大人!找錢呢⋯⋯」
感動...... 總算快入正軌了!!!(含淚握拳)
狐狸:終於...... 我一直懷疑妳根本不想讓我跟渣羽見面吧... 拖得花兒都謝了...(睨)
瀲:冤枉,我是很希望你倆重逢滴(謎:虐啊虐啊這樣才能盡情的虐啊~灑花)
狐狸:......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瀲: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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